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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1节

    《渔女赶海发家记》作者:绿豆红汤

    文案

    “海珠,阿娘把冬珠和风平就托给你了,你于叔只接受我带走一个孩子。”

    齐海珠乍有意识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她闹不清情况,恍恍惚惚地点头,等女人抱小孩离开,她才反应过来,她有了两个孩子要养。

    父死母改嫁,还留两个拖油瓶,这就是齐海珠穿来时这具身体的家庭情况。

    行吧,借用原主的身体活命,给人家养弟妹也是应该的。这里地处沿海,她又身怀异世跟来的灵泽珠,能在水下呼吸,养两个孩子还是能养活的。

    修补了齐父留下的渔船,海珠掌舵出海捕捞,别人撒网拉鱼,她直接跳进海里用网兜舀。

    龙虾、梭子蟹、青蟹、花蟹、面包蟹……她要抓着秋天的尾巴尝尽各种味道。

    干贝花蛤炖汤煮虾丸、蟹rou炒米熬粥、清蒸蟹、糟蟹、蟹粉煲、橙齑蟹……海珠吃的意犹未尽,而两个弟妹却愁苦着脸。

    “阿姐,今天又吃这硬壳子啊。”冬珠受不了了,她都吃八年了,早就吃厌了。

    又?海珠听出meimei话里的嫌弃,真不是凡尔赛?她生活的年代海里的鱼虾都变异了,她看留存的视频馋的流口水也只能忍着。

    “再吃一顿,我明天留几条海鱼不卖。”今天的吃法她已经想好了,吃不到嘴她会不开心的。

    开渔期潜海捕捞,休渔期开个小馆做做美食造福街坊邻居。闲了再去海里给大海龟清理龟壳上的藤壶,从虎鲸手里救下当球抛的海豚、海豹、魔鬼鱼……海珠的海边生活过得美滋滋的。

    【注1】有男主,但感情线晚。

    【注2】一直到结局,男女主都是生活在海边,不会造反,跟皇家没关系,就是一省大地主,切勿脑补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穿越时空 美食 萌宠 轻松 赶山赶海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海珠,韩霁 ┃ 配角:冬珠,风平,沈遂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渔家小日子

    立意:修好码头船自来

    作品简评:

    海珠一朝穿越,父死母改嫁,给她留下两个年幼的弟妹相依为命。海边生活困苦,好在她身怀灵泽珠能在水下呼吸,自此,她下海捕捞渔获养家,在大海里畅游,从鲨鱼口中救下海龟,跟海豚合力攻打海寇,帮助虎鲸获得报酬,休渔期再做做美食造福街坊邻居。

    这篇赶海发家小说文风温馨有趣,古代海上捕捞条件恶劣,生活在海边的渔民豁达知足团结,女主生活在其中,性子乐观豁达,热爱生活,受她影响,跟她一起生活的人也越发向上。

    第1章

    咸湿的味道入鼻,带着水汽的海风随着推开的木门吹进屋,海风带来片刻的清凉,但也稍纵即逝,湿热粘腻的空气像是一张蜘蛛网把人箍了起来。

    齐海珠不适地皱起眉,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她感觉身边站了人,屋里陆续又进来几道脚步声,伴随着嗡嗡嗡的哭声,很是恼人。

    “娘……”冬珠哭肿了眼,瞥了眼院外站着的男人,她扯住妇人的衣角小声说:“娘,你能不能不走?”

    妇人没做声,抬手从袖中掏出几角碎银子压在枕头下,离近了看清床上面色蜡黄又枯瘦的丫头眼角淌下两行泪,她难掩心酸,压抑地抽泣两声,抽手握住大女儿的手。

    “海珠,阿娘把冬珠和风平就托给你了,你于叔只接受我带走一个孩子。”

    齐海珠控制不了身体,脑中一片混沌,心头苦闷和伤心交织,死活都醒不过来。听到这话却是下意识点头,随即手被松开。

    “娘,呜呜呜……你别走……”

    脚步声离开,孩童的哭喊声随着凌乱的脚步一道撵了出去,床上的人也睁开了眼,眼角的泪痕未干,眼中却不见丝毫悲伤。

    齐海珠茫然地看着屋顶,沉重的身体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疲惫地摞在床上动不了。身体内部却是陡然轻松,之前不受控制的漂浮感远去,脑中有种脚踏实地的清明。

    木门半敞,耀眼的日光刺得人下意识眯眼,目光上移,干燥的石壁上石角粗糙,还残留着灰青色的打磨印记,屋顶上覆着草盖,垂落着几根黄褐色的枯草。过往的记忆一帧帧翻过,齐海珠清晰地意识到她借由别人的身体又活了,先前的昏沉感应该是原主残留的意识挣扎导致的。

    院外撕心裂肺的哭声惊得齐海珠回了神,她撑起胳膊坐了起来,看眼红肿的右腿,干哑着嗓子冲外喊:“冬珠——风平——”

    没人应声,也没人进来,外面的哭声远了,齐海珠估摸着两个孩子是撵着母亲跑远了。她艰难地挪着伤腿下地,扶着墙蹦出门,透过大开的院门看见一艘木船顺着河道远去,河边的两个孩子被人拦住,哭喊着在地上打滚。

    河的尽头就是海,波光粼粼的大海一望无尽,河水海水清澈,风的味道鲜咸,不似前世的污臭。齐海珠惊奇又贪婪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到敞着嗓门哭嚎的俩孩子被半抱半拖回来,她才收回视线。

    “海珠,你还烧不烧?”齐阿奶问。

    “已经退热了。”海珠抠着墙上的石头侧过身,垂下眼跟两个孩子说:“别哭了,娘还会回来看我们的。”

    “她都不要我们了,又要有新家了,再回来看我们又有什么用。”冬珠又掉起眼泪,看到jiejie腿上狰狞的伤口,懂事的过去扶住她,带着点气愤愤道:“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了,以后我就当我娘死在海里了。”

    齐海珠闻言抬手拍她一巴掌,斥道:“不准胡说。”

    冬珠拧过头,一脸不服气。

    “行了,你们姐妹俩别闹气。”齐阿奶攥着闹腾的孙子有些力竭,“冬珠,扶你姐进屋躺着,小心她腿上的伤口崩开了,风平你去给你大姐舀碗水。”

    河面上不见木船的踪迹,离开的人没可能再回来,冬珠和风平绝了幻想,低落地听起指挥。

    大儿子死了,二儿子瘫了,齐阿奶摸着院内靠墙搁置的破船出了会儿神,强撑起精神进屋跟海珠说:“你娘带回来的有袋米,你在家好好养伤,看好两个小的,有事让冬珠过去喊我。”

    短短一个月,老太太的头发全白了,背也佝偻了,一把年纪还要养活瘫在床上的儿子和蹒跚学步的孙子,也是个苦命人。海珠让冬珠舀两瓢米给老太太带走,“你也别省着吃,等我腿上的伤好了,我去赶海,家里不会缺吃的。”

    齐阿奶抹了下眼角,接过米说:“你给我消停点,你再出事我可没法向你娘交代。”

    海珠笑了下没多解释,她可没逞强,她上辈子就是跟水打交道的,虽然死于怪鱼口,但体内的灵泽珠跟来了,有了它能在水下呼吸,在近海潜水捕捞不还是小意思。

    屋外突然安静下来,海珠大喊一声:“冬珠?风平?”

    两个孩子快步跑进来,“咋了?腿疼了是不是?”

    她是怕两个孩子趁人不注意又跑出去找娘了,海珠见风平揉眼睛,她僵着腿往床里侧挪,“上来陪我睡会儿,我还有点不舒服。”

    风平还小,四岁还没过,刚刚哭了一阵也累了,没了娘大姐就是他的依靠,他蹬掉鞋子爬上床,小心地避开伤腿紧紧贴着大姐睡。

    冬珠睡不着,她九岁了,正是半懂不懂又多思的年龄,躺在床上想起家里的变故,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海珠无声地叹了声,伸手搂住小姑娘的肩,生疏地安慰:“不哭了,大姐会陪你长大的。”

    “我想爹了。”怕吵醒大弟,冬珠不敢哭出声,咬着手背说:“如果爹没死就好了。”

    一个月前,齐父跟齐二叔想赶在禁海前多捕捞点海鱼卖,两人冒险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撑船出了近海。不料遇到了暗流,船翻了,齐父溺水没了命,齐二叔被风浪拍到礁石上捡回一条命,脊背上的骨头却断了,人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老娘照顾。

    雪上加霜的是小半个月前,原主在潮落后搭船去红树林的滩涂上赶海,踩到海蛇摔到礁石上,右腿被礁石上锋利的蚝壳划了几道深口子。原主的娘掏尽了家底才给解了蛇毒,小姑娘却没抵住反复的高热,小小年纪就没了命。

    腰上搭来一只手,海珠下意识去躲,低头看见睡着了还瘪着嘴一脸哭相的小子,她卸下手上的动作,僵硬地由他抱着。

    罢了罢了,借原主的身体得以重活,给人家养弟妹也是应该的。

    腿上的胀痛难忍,海珠想睡也睡不着,只好一动不动地闭眼养神,重温原主留下的记忆。两人同名同姓,她在异世时已二十五六岁,在外闯荡好些年,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原主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三十多里外的码头,最常做的事是潮落时跟村人一起去赶海,其他时间就是在家照顾弟弟meimei,日子过得简单却也快活。

    日上三竿,村里赶海的人回来了,屋外有了说话声,空气里鲜咸的味道愈发浓重。

    “海珠?冬珠?”

    海珠听到门外有人喊,她坐起来应声,躺在床外侧的冬珠也醒了,迷糊的下床穿上鞋往外走。

    “大姐——”风平醒来想起娘已经离开了,抱着枕头瘪嘴闷声哭,“我想去找娘。”

    “等我腿上的伤好了就带你们去找娘,别哭了。”海珠看到枕头下的几角碎银子,这几两银想必就是那个美貌尚存的妇人改嫁的聘银,银子留下养活三个儿女,还带走了在吃奶的小儿子。

    “姐,五堂叔送了一兜生蚝和两条小鱼。”冬珠在屋外说,“我来煮饭,生蚝煮粥可行?”

    鱼获是族祠送来的,赶海和出海的人家得了鱼获都会上交一部分,用来供养村里的孤儿。原主的母亲改嫁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她一个不敢出海捕捞的寡妇养不活四个儿女,她走了,族里自会照应没父没母的孩子。

    屋外响起淘米声,海珠拎着伤腿扶墙蹦了出去。海边风浪大,水汽又足,村里的房屋都是石头垒的,缝隙用泥沙堵着,看着不大美观,却足够耐用。屋外是热辣的太阳,一出石屋,裸露的小腿被晒得生疼。

    “姐,你回屋躺着,我来煮饭。”冬珠生起火,起身要过来扶她回屋。

    海珠摆手,她瘸着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一只眼瞟着远处的汪洋大海,一只眼不时盯着水盆里鲜味十足的生蚝,闻着味儿就好吃,跟这相比,她上辈子吃得都是垃圾。

    “姐,吃一个?”冬珠撬蚝壳时问。

    “……不了不了。”海珠咽下口水,瞅了眼腿上肿得发亮的伤口,说:“伤好之前我不能吃这些,晌午我吃白粥。”

    “喂小弟一个。”她说。

    风平蹲在门口翘首以待地看着院外的河道,但凡有船过来他就伸长了脖子,对喂到嘴边的生蚝皱眉拒绝,他不喜欢吃。

    “娘不会回来了,你把海看干了也看不到人。”冬珠自己吃下蚝rou,气哼哼的。

    海珠瞅她一眼,说:“等我伤好了我带你们去找她。”

    冬珠闻言撅了下嘴,没言语,脸上的不平没了,烧火时盯着那快有大腿粗的小腿,思索着什么时候伤才能好。

    “待会儿吃了饭你随我去镇上看大夫,我这腿要排下脓。”海珠挥走闻着味飞过来的苍蝇,对风平说:“你下午跟着阿奶,别乱跑,我腿能走了就带你去找娘。”

    “好。”风平点头答应。

    第2章

    烈日高挂,河道里波声涛涛,河面上飘着十几艘渔船,穿着短褂的渔夫露着结实的黝黑膀子站在船头撒网。

    到了禁海期,渔民捕捞只能在淡水河上。

    冬珠送风平去阿奶家,海珠倚着墙在门外等着,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切,在记忆里翻看千万遍都不如亲眼目睹来得新奇,这就是存在于封存资料里的古代,农耕时代的渔民生活,真正的看天吃饭。

    “海珠,你出来做什么?”船上的人高声问,“腿上的伤好了?”

    “没好,想去镇上找大夫看看,我在等冬珠回来。”

    听到声,下游邻近的一户人家走出来一个高个子妇人,她抬手遮眉往海面上看,看了一会儿说:“待会儿让你叔送你们姐妹俩过去,要是晚了就等天黑潮退了再回。”

    两家往日关系较好,齐父还活着时两家处得比一般亲戚还亲近,齐父身亡后就是郑大叔撑船接回来的。

    “那就劳烦郑大叔了,婶子你吃饭了?”海珠没假意推拒,她初来乍到,举目无亲可求助,仅有的一点底气就是那几角碎银子。要不是腿上的伤没法耽搁,她也没打算动这几两银子。

    魏金花“嗯”了声,看见冬珠跑了过来,她进屋去喊睡觉的男人。

    郑家的船就拴在门前的河边,木船似乎被鱼腥味浸透了,比太阳底下晒的咸鱼味儿还大。海珠坐稳后拉着meimei让她靠自己身上,冲跨上岸的魏婶子挥手。

    橹浆摇动,木舟离了岸。

    “哪儿去?涨潮了。”河道上打渔的船让出路,相熟的渔夫随口问。

    “海珠的腿不舒服,我带她去镇上瞧瞧。”

    “她娘上午走了。”

    “嗯。”当着两个丫头的面,郑海顺不欲多说,打岔问:“没空网吧?”

    “三两条,忙活半天够换两碗糙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