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情人
马嘉祺性转/酒吧驻唱X高中生 马佳琪是在酒吧认识的那个高中生。小男生热烈青涩，二股筋背心包裹着年轻的躯体，被酒吧的大jiejie围起来挑下巴，叫他小郭富城。他挠了挠头，眼巴巴和人家说其实我觉得我比天王帅，说完了又不好意思，笑得眼睛亮晶晶的。 他叫刘耀文，十六岁，上高一。 刘耀文没事干的时候就会偷看马佳琪。马佳琪在酒吧驻场，大波浪红裙子，偏生长了一张清纯无辜的脸。小鹿一样透亮的眼睛配着上挑的眼尾，两个小梨涡和涂着艳色口红的唇。握着立麦的手，坐在高脚凳上露出来的一双腿，莹润白皙的锁骨。她眯起眼睛唱歌，从王菲唱到林忆莲，高八度唱张学友，声音也清亮亮的，总是被男人搂着腰叫小百灵。 “马佳琪，水杯。”马佳琪私下总是很迷糊，找不到自己的水杯，刘耀文就会给她递过去。马佳琪拢了拢头发冲他笑，说谢谢小耀呀，老是你帮我找水杯。 “下次要叫jiejie。”佳琪亲昵地揉他头发，看见他放在另一旁掉了皮的沙发上的作业，“你过来坐我这里吧，多大了呀，怎么还带着作业呢。这是暑假作业吗。” “十六了。”刘耀文把作业拿过来，佳琪凑近了看，她也曾做过这种题目。刘耀文放轻了呼吸，周围笼上佳琪身上的馨香，他抬眼就看见如云的黑发。酒吧给他们的小休息室太闷热了，他有点喘不过气。 “那开了学怎么办，放学过来兼职吗。”马佳琪觉得他可怜又可爱，想起来自己以前也是这样。不对，她现在还是这样。 “嗯，不过也是才过来。” “怪不得没见过你，”佳琪笑起来眼睛是弯弯的，“我暑假才会回来这边呢。” “不说啦，要回去唱歌了。” 马佳琪说话总是带语气词，刘耀文怔愣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瘦弱成一张薄片，却透着说不出的风情。 钢琴声响起来，然后马佳琪的声音也响起来，飘到后台。有点沙哑，不太正宗却也有韵味的粤语唱吟出华丽的旋律，刘耀文跑出去在台下看她，看见她闭着眼睛在台上唱歌，灯光照的她皮肤很白，唇很红，近乎一种天真的艳丽。她胸前没有那么丰满，反而透着贫瘠的漂亮。 “惊悲剧重演，唔命中命中，越靓嘅嘢我越唔可掂。” “历史喺重演，咁烦嚣城中，冇理由，相恋可以冇暗涌。” 刘耀文听着听着就好像醉倒了。他感觉自己要飞走，埋在马佳琪云一般的鬓发，深深呼吸一口，漫山遍野都是青涩朦胧的情愫。 他要去找马佳琪。 暑假过后马佳琪便离开了，最后那晚刘耀文一直等在酒吧门口不愿她离开。马佳琪无奈，只能亲了亲他的额头，给他写下一长串地址，叫他想来找了就来这里。 “别这样呀小耀，”佳琪笑起来，“你以后会遇到更多人的。而且寒假我们就再见面了。” 刘耀文固执地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攥着那个地址。那天的最后是马佳琪坐上了一辆男人的车，在后座和他说拜拜。他清楚地听见那个人问马佳琪这小崽子是谁，马佳琪清亮柔婉的声音里带了点讨好和无奈，“诶呀，就是个小朋友嘛……” 刘耀文攥紧了拳，不知道马佳琪身边那个人是谁。 后来他就开学了。高中生活没比初中生活新鲜到哪里去，家里父母之间的关系还是一团乱麻。他仍然是被无视的那一个，甚至是可以被随意辱骂踢打的那一个。他实在是觉得窒息。于是在一个晚上，他拿了自己暑假赚的钱，还有父母的一点钱，偷跑去车站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买了去马佳琪城市的车票。 火车摇晃轰隆，颠簸着把他送到那座陌生的城市。他找了好久，无数次敲开门后被人当做什么变态，吃了闭门羹。第一个在这个城市的夜晚，他蜷缩在便利店旁边的灰暗处过了一晚。 在不知道多少次之后，门打开时是马佳琪，刚起床、眼里还噙着点泪正打着哈欠的佳琪，白嫩的脖颈上带着痕迹。 “……耀文？” 马佳琪愣住了，没料到他真的来。她退回去看看日历，这个时间点刘耀文该在上学的，“你不上学吗？你家里人呢？” “我不上学。”刘耀文低着头不敢看她，“我家里人不管我。” “佳琪姐，我……”刘耀文抬起头才觉得羞愧，一辆天的冲动都变作后悔。他给马佳琪添了大麻烦。他一个身上没什么钱的学生，来投靠马佳琪，打扰她的生活也是她的累赘。他不敢看她漂亮的眼睛，“……我只住在你这里，可以吗。” 马佳琪心情有点复杂，不过看刘耀文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心软。她揉了揉刘耀文的脑袋，“当然可以呀。” 她明白刘耀文这种家里人不管的心情。毕竟她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一个人苟且生活在这里，多一个刘耀文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刘耀文就这样荒唐地在佳琪家里住下。马佳琪让他去洗澡，给他挑了两件家里男人的衣服，等刘耀文出来后让他换上。那衣服有点大，刘耀文冲动间想问问马佳琪这是谁的衣服，但他还是默不作声地穿上了。 衣服上有股难闻的烟味儿，刘耀文皱了皱鼻子。马佳琪注意到了，朝他靠近了点，刘耀文闻到她身上恬淡的香气才感到好受一点。佳琪小狗一样在他身上嗅了嗅，有点难为情地说，“你忍忍吧，这衣服……” “其实，耀文，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的。”马佳琪揉他的脑袋，又去衣柜里面翻了翻，“你还是穿这件吧。这是之前我买大的，不太像女装，你穿穿看。” 刘耀文还是少年模样，身子还略显青涩，薄薄一层肌rou带着少年特有的一点力量感。马佳琪有点耳热，侧过头去没有看他。 刘耀文穿上马佳琪那件中性一点的短袖，有点紧，但是好闻的味道。他趁着马佳琪没看他深深呼吸，然后又吐出一口气。 马佳琪给别人当小三。刘耀文发现这件事情是在一个晚上，他打完工回来，马佳琪在楼下的一辆豪车旁边被男人压在车上亲。漂亮单薄的身子，肥厚油腻的男人，和车身华丽的车。马佳琪气喘吁吁，还要娇着声音说今天不可以，今天身子不方便。 刘耀文整个人都僵硬住。他没听到过佳琪这么娇的声音，甜腻得过分，不像她。他僵硬着走过，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却还是被佳琪看到了他。刘耀文步履匆匆上了楼，关上门，背抵在门上，呼吸都要忘记。 不过多久马佳琪上来了，开了门，看见他蹲在门口。门关上之后门内还是一片黑暗，他们都没有勇气去开灯，亮堂堂地去解决这件事情。马佳琪想了很久要怎么开口，怎么告诉这个脑子一热就跨越城市来找自己的小年轻这么残酷的真相。 “嗯，我说过，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的呀。”马佳琪有点想笑，但是又觉得苦。她本来就应该不怎么在乎刘耀文的，可是这个时候刘耀文的沉默变成了利刃，割得她心痛。 “……没事的，”刘耀文还是蹲在地上，低着头，像被雨淋湿的小狗。他声音也小小的，好像再劝自己，“这本来就是你的生活，你做主。” 马佳琪听他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说，莫名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气愤。她拉起刘耀文，拉着他的胳膊到沙发上，推搡着放到他。她凑近，馨香好闻的味道就再次笼罩了刘耀文。刘耀文很痛苦，却又甘之如饴，感受着马佳琪在黑暗中吻上他。 “佳琪……佳琪姐！”刘耀文呼吸急促地扣住她的手，手指细细瘦瘦，指尖有点泛凉。马佳琪很倔，又攀着他不算宽阔的肩吻上去，堵住他要说的话。 “不喜欢我吗，”马佳琪问他，声音里带了点呜咽的哭腔，“不喜欢我吗？” “喜欢的，很喜欢。”刘耀文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拿马佳琪怎么办，于是只好笨拙地回吻。 这个夜晚太疯狂了。 他去吻嘉祺的腰腹，白皙的，滑嫩的。他青涩地取悦着他的jiejie，一个他一无所知的jiejie。他只知道她好漂亮，她好可怜。刘耀文不管别的什么，好像马佳琪在他这里就是天字第一号委屈。明明刚刚受到冲击的人是他，他还是不自觉去可怜马佳琪。 马佳琪把自己交给他，引着他生涩地抚上自己。他去拢起她单薄的一点胸乳，绵绵软软化在他高热的口腔舌尖，渐渐受了刺激可怜地战栗起来。他伏在她胸前亲吻，吃奶的小孩一样。佳琪的腰绷起来，好像离水的鱼，她十指插进刘耀文发间，咬着唇，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急促的哭喘。 她去够刘耀文挺立的性器，听见刘耀文一声闷哼，连嗓音里的沙哑都是刚出变声期的低沉。佳琪有点恍惚，这明明还是个孩子，于是她用尽最后一点理智推开了刘耀文，只不过用手帮了他一次。结束的时候明明马佳琪什么都没有承受，却哭得喘不上气。 刘耀文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背，嶙峋硌手。佳琪侧着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不足月的小猫，一种不知名的漂亮精细物件，细细颤抖着。佳琪从来不觉得自己活得辛苦，自己活得遭人唾弃。虽然一上大学就有男人来包养她，舍友都嫌弃她脏，但是她不觉得有什么。不都是为了活下去。可是刘耀文一来，刘耀文一看到，她就好像无所遁形的脏污物件，这让她有点崩溃。 马佳琪抽泣了一下，又往刘耀文怀里钻了钻。少年人的胸怀没有那么宽阔，却带着力度和温度。马佳琪就这样迷迷糊糊睡过去，在刘耀文的怀里睡过去。 刘耀文打工回来了。马佳琪让他坐在自己面前，然后凑上去给了他一个吻。 “你该离开了，耀文。” 佳琪的声音很轻柔，没有在那个男人面前的甜腻。这些天刘耀文总是见到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从男人的手上接过银行卡，包包，首饰和装在购物袋里的衣服。刘耀文眼见着她把它们拿回来，再放到二手市场卖掉，换成钱。 刘耀文想到有这样一天。 刘耀文没有说话，马佳琪知道这对他来说太突然。刘耀文在这里待了半个月，这对一个学生来讲足够了。当年她上高中的时候没人告诉她她是有机会好好活着的，可以好好学习考去更好的大学，而不是每天单纯为了生存挣扎。现在她要告诉刘耀文，好好回去读书，将来是有机会好好活着的。 “你该回去念书了，耀文。”马佳琪去揉他的脑袋，然后轻柔地抱住他，不知道是给自己一个依靠还是去温暖一点刘耀文，“不管你的家庭怎么样，你在我这里只会越来越糟。回去，忍着，然后再逃开，别耗在我这里。” 马佳琪从来没有这么决绝。虽然她还是温温柔柔的，但是刘耀文知道，自己短暂的和马佳琪的相遇，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两个半月前，近乎是三个月前，他见到马佳琪，现在他要离开马佳琪，回到自己正轨的生活上去。 马佳琪给了他钱，让他买回去的车票。刘耀文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买了车票那钱还剩下很多。离开那天马佳琪来送他，单薄的身子藏在大衣里。火车开了，马佳琪就变得越来越远，然后伸出手笑着和他道别。她太瘦了，刘耀文紧贴着窗户看她，快要看不到的时候就往后跑，挤得车上的人怨念连天。他拼命地想要多看马佳琪一眼，最后还是消失不见。 他喘着气，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然后被列车员叫回去。 他们不过都是彼此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吧。一个短暂温暖对方，然后就要彻底消失在对方人生中的过客。 刘耀文很难过。他在火车上哭得很伤心，但是没有人会抱住他了。 马佳琪送走刘耀文后就联系了那个男人的老婆。把那个人出轨的所有证据甩在那位夫人眼前。这个男人是入赘，夫人看到证据后先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又向她道谢。马佳琪走出餐厅的时候大衣口袋里多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三十万，买断了男人的丑照。 后来男人来找过她一次，在楼底下大骂她是个婊子。马佳琪觉得无所谓，她本来就是。不过很快男人就被楼下的邻居骂走了，说这么晚还不睡觉是不是神经病。马佳琪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于是顺势哭了一场。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很久很久。久到周杰伦成了大街小巷的新宠，久到新世纪来了，久到她喜欢了那么久的哥哥自杀。她觉得时间太恍惚了，这么快的时间里，刘耀文竟然好像在她的记忆里沉底了一样，一遍又一遍被逝去的所有打磨得更加鲜活。 直到又是某一年的秋天。 马佳琪那时候找了个会计的工作，也成了在大公司里上班的人。她步履匆匆走过人群，想要快点回家，却在一个路口骤然停住脚步。 路对面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人本来正在走，却在看见她的一瞬立刻转过身来，隔着那么老远的人群与她对视。 昔日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英挺的模样。那人身姿颀长，穿着一身西装革履，眉目锋利俊朗。此刻川流不息的人海都定格成虚影，一切俗世的苦楚与杂乱都静止，只有他们彼此落成片刻真实。 红灯变成绿灯，佳琪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迈步走过去。那人也走过来，脚步越来越快。 马佳琪眨了眨眼，有点酸，然后她抿起一个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