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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的病美人[七零] 第139节

    只是他刚才被?爸爸打了一巴掌, 脸现在还木木地?疼着, 连哭都疼, 说话更是含糊不清,无法表达自己的不满。

    至于爸爸打他?

    他虽然有些?害怕, 却没太放在心上。在他心里?,只要他奶在,就没人可以欺负他,连他爸都不行。现在奶虽然不在,但要是他们再欺负他,他就打电话给奶,让奶过来打他们。

    奶离开前,可是有给他钱和电话号码,让他可以去找人帮忙打电话找她?的。

    等护士说完注意事项,钱营长朝护士道:“麻烦你给他涂一下脸。”

    护士虽然不满钱营长没教?好孩子?,也不喜欢钱德胜这种坏孩子?,但职责所在,也不能不理会,只是上药的时候,难免没什么?好脸色。

    钱德胜很生气地?瞪着她?。

    护士压根儿就不理他,卫生站离家属院很近,对家属院的某些?情况也是知?道的,特别是上次孟春燕被?野猪袭击受伤,她?们这些?护士还好几次去孟家帮她?复查,对钱营长家的情况也有些?了解。

    这钱德胜,真是被?那钱老太太宠坏了。

    孟春燕和钱娟娟也看到钱德胜半边脸都肿了,孟春燕神色微滞,咬了咬牙,仍是没吭声。

    钱娟娟更不会作声了。

    钱玉凤缩在小姑怀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弟弟,看到他脸蛋肿成猪头,有些?迷茫。

    等钱德胜的脸蛋也涂了药后,钱娟娟说道:“大哥,嫂子?,我带玉凤去我家住几天。”没等他们说话,她?继续道,“玉凤现在受了伤,我来照顾她?比较好,这样也好将她?和德胜分开,以免她?再受伤。”

    就差没说,担心侄子?会再次弄伤侄女了。

    这种事不是没可能。

    孟春燕咬了咬牙,没等丈夫开口,就一口应下。

    “娟娟,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的。”钱娟娟神色有些?冷,“要不是我给你们做新?衣服,德胜也不会伤了玉凤。”

    钱营长听得神色微滞,自然也看到妻女身上穿的新?衣服,表情有些?恍惚。

    他有多久没见?妻子?和女儿穿新?衣服了?

    好像记忆里?,她?们一直穿着灰扑扑的旧衣服,没一件是完好的,都打了补丁。

    他是三年晋升为营长,将家里?的人接过来的。

    三年前,妻子?儿女都生活在老家,他也不知?道他们生活得怎么?样。他们到来后,因为妻子?和meimei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妈虽然闹腾,但妻女都是柔顺的性子?,避其锋芒,所以也没闹出什么?。

    于是他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工作上,并不怎么?注意家里?的情况。

    后来要不是他妈被?部队带走去教?育,他真的以为,他家很好,很和睦……

    钱娟娟将侄女带回了家。

    她?和罗营长结婚后所选的房子?,其实离大哥家并不远,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却是她?现在的家,也能让她?身心都放松的地?方。

    钱娟娟到家时,发现罗营长已经回来了,并且做好了饭。

    看到头上包着绷带的钱玉凤,他脸上并没什么?异样之色,关切地?看着钱娟娟,嘴里?说道:“娟娟,我已经做好饭,玉凤也过来吃吧。”

    钱玉凤怯怯地?看着他,小声地?说:“谢谢姑父。”

    钱娟娟带她?去洗手,避开她?手上的伤,然后带她?坐下。

    罗营长给她?们盛了一碗杂粮饭,还有早上剩下来的大白面?馒头,桌上有一盆腊rou炖白菜。

    钱娟娟给侄女夹了一块半肥瘦的腊rou,柔声说:“玉凤,多吃点。”

    钱玉凤先是看了罗营长一眼,见?他笑着点头,然后低头扒饭。

    她?吃饭时很安静,但速度很快,大口地?往嘴里?塞,像是在赶着吃饭,生怕吃慢一点就会被?人骂。

    钱娟娟却知?道的,她?妈在的时候,时常会打骂她?们,多吃粒米都要骂,多夹筷子?菜也要骂,吃得慢一点更要骂……

    侄女便养成快快吃饭的习惯,生怕吃得慢了,奶奶骂她?,或者直接不给她?吃。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不吃饭怎么?行?如此几次后,就养成钱玉凤吃饭就拼命往嘴里?塞的习惯,生怕慢一些?就没饭吃。

    “慢点吃。”钱娟娟说,“没人会骂你,在小姑家,咱们可以慢一些?。”

    钱玉凤的动作一顿,偷偷地?抬头去看罗营长。

    罗营长朝她?露出一个憨厚无害的笑容,见?小姑娘的身体放松下来,他也放松下来,朝媳妇笑,见?媳妇回了他一个笑容,顿时高兴起来。

    吃完饭后,钱娟娟去打了水,给侄女擦身体,小心地?避开她?身上的伤。

    医生说最近不要碰到水,自然不能洗澡的,只能擦身体。

    做完这些?,她?又带侄女到隔壁整理好的客房,在床上铺好被?子?,哄她?睡觉。

    “玉凤睡吧,这里?是小姑家,没人能欺负你。”钱娟娟柔声说。

    钱玉凤愣愣地?看她?一会儿,有些?难过地?说:“小姑,弟弟打我好疼啊,我都没有动……”

    钱娟娟的眼泪差点就落下来。

    她?搂住小姑娘,“没关系的,以后谁打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过就跑,一定不要傻傻地?蹲在那里?任人打了,知?道吗?”

    “可是奶……”

    “不用理她?,她?不会再来了!而且你奶的很多道理是错的,咱们不能因为她?是长辈就听她?的话,要勇于反抗……”

    钱娟娟这话何偿不是告诉以前的自己。

    她?真的恨以前的自己,为什么?那么?柔顺,那么?懦弱,以为天下无不是父母,不能反抗父母。

    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原来要是长辈做得不对,应该要反对的,不是一味地?顺从。

    直到钱玉凤睡着,钱娟娟终于回房。

    回到房里?,就见?罗营长还没睡,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拉着她?坐下来,温声问:“媳妇,你没事吧?”

    钱娟娟双眼发红,眼泪倏地?流下来。

    罗营长手忙脚乱,“哎哎,你别哭啊……”

    钱娟娟将脸埋在他怀里?,呜咽道:“都怪我,我明知?道德胜是什么?性格,还要给嫂子?和玉凤做衣服,特地?忽略他,就是不想给他做衣服,想让他明白,他现在已经不是家里?的唯一,不能什么?都要依着他……”

    女人又怎么?了?女人难道不是人吗?

    女人就要为男人牺牲吗?

    钱德胜是带把的,所以嫂子?、玉凤和她?都要为他牺牲吗?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做,会让侄女受伤。

    钱娟娟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悔意,后悔自己这次做得不好,她?不应该当?面?刺激钱德胜的。

    那孩子?已经养坏了。

    罗营长被?她?哭得无措,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她?,“娟娟不哭,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你妈将孩子?教?坏了!你放心吧,你哥这次肯定已经意识到孩子?的情况,只要他不想孩子?以后走歪路,就会出手整治,将他的性子?掰过来……”

    钱娟娟在他的安慰下,渐渐地?止住了泪。

    她?双眼红肿,心情倒是好一些?。

    罗营长给她?拧了一条热毛巾擦脸,一边观察她?的脸色,一边说:“娟娟,你放心,以后咱们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咱们都会好好教?的。”

    钱娟娟被?他说得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

    另一边,钱营长夫妻俩带着孩子?回到家里?。

    天色已经暗下来,家里?的饭还没做好。

    孟春燕也没心思做什么?,将蒸好的杂粮窝窝头端上来,再来一碟子?咸菜,便搁在那里?,自己拿了个窝窝头默默地?吃起来。

    钱营长见?状,也没说什么?,去洗了手,坐下来吃饭。

    两人都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这让傻站在那里?的钱德胜有些?无措,不管他再霸道,也能看出来此时的气氛不对。更让他难受的是,竟然没有人叫他吃饭。

    钱德胜中午在学校吃了饭,然后一直到现在,加上刚才的撒泼打滚,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起来。

    虽然桌上只有窝窝头和咸菜,没有他爱吃的rou和面?条让他很不满,但此时饿了,他不情不愿地?伸手去拿窝窝头。

    啪的一声,一根筷子?将他的手拍开。

    原本他的手背就被?竹篾打肿,这会儿又被?打了一筷子?,疼得他嗷地?叫起来。

    他生气地?瞪向?打他手的孟春燕,含糊地?骂道:“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诉奶……”

    孟春燕冷着脸,“你今天做错了事,不准吃饭!”然后在孩子?不敢置信的神色中,她?继续说,“以后,只要你做错事,就不准吃饭!”

    “可是我会饿!”钱德胜委屈地?说。

    “那就继续饿!”孟春燕硬声道,然后继续吃饭,并不理他。

    钱德胜饿得不行,不信邪地?又伸手,又被?他妈打了。

    他气得想骂人,想去打不给他饭吃的mama,抬头就见?他爸同样神色冰冷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害怕。

    “爸爸……”

    钱营长冷声说:“你妈说得对,以后只要你做错事,就不准吃饭!至于新?衣服,以后你都不会再有,你只能穿旧衣服,吃窝窝头,没有白米饭和白面?、rou,这些?都不是做错事的孩子?能吃的。”

    他知?道他妈疼孙子?,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吃的都是精细粮。

    这孩子?从里?到外?,都被?养坏了。

    钱德胜整个人都懵在那里?,一阵风从外?面?吹进来,只觉得世界都是寒冷的。

    然而他的父母都没有理他。

    吃完饭后,他们就将吃剩的东西锁起来,两人回了房。

    两人全程没理他,不管他有没有吃东西,有没有弄干净自己,有没有换衣服……

    他气得咬牙切齿,猛地?跑了出去。

    孟春燕从门缝往外?看,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站起身。

    不过只一会儿,她?又重新?坐下来。

    钱营长也听到外?面?的动静,见?她?站起又坐下,知?道她?心里?到底还是有关心儿子?的,可他们的儿子?……

    “春燕,对不起。”钱营长愧疚地?说。

    孟春燕扯了扯嘴角,神色冷淡,“有什么?对不起的?”

    钱营长喉咙干涩,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说什么?。似乎再多的话,在看到她?冷淡的神色,都变得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