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确认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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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归撒娇,顾泽倒不至于真被鞭伤影响什么。 晚上去室内靶场的时候,他已经换上训练服行动自如了。 “阿煜,后面……” “别往后看。”她压低声音,“先照常,看看她想做什么。” 有个身影跟了她一路,瘦小且笨拙,肯定不是内行人,瑾帆会严防死守的,除了昨天带回来的小丫头,哪还有别人。 有顾泽在,会里的训练设施年年都要花重金更新换代,这套全新的纳米级高新材料移动训练设施大约六百万美金,没等正式上市就到了这里,使用过程全实弹射击,后续维护费用更是天价。 她常用这个来堵挖墙脚的人的嘴——想要顾泽,他们那种小门小户养得起吗? 就这会儿胡思乱想的功夫,顾泽已经打完一轮。 她瞥了眼示数,六十发子弹,597.5环。 “真不用每天训练,这也没什么进步空间。” 她很诚恳地评价。 “要保持手感。” 顾泽装好子弹,把枪递给她。 她没接,忽然转过头,果然看见入口处一晃而过的衣角。 “我就不打了吧……行了季桐别躲了,过来。” “……” 一双警惕的眼睛冒出来,季桐咬着嘴唇小步挪到她面前,心虚道:“我想看看……你没说不可以。” 她无奈,“我又不吃小孩,你怕什么,下次跟我或者顾泽说一声,想去哪儿录个人脸直接进。” “哦。” 季桐惊讶,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去不肯说话了。 这小闷葫芦。 她从顾泽手里接过枪,递给季桐,“盯半天了,试试?” 见小丫头眼睛一亮,很快摆弄起来,她给顾泽使了个眼色,顾泽心领神会,cao作屏幕把训练难度调到最低。 “季桐。” 顾泽示意季桐往前看,“一共六轮,每轮十发,打完即止,间隙装填子弹。” 她忍不住提醒:“中间失误或者脱靶也别停,完成度更重要,注意握枪姿势,后坐力不小,别伤到手。” 说完,苏南煜自己也是一愣,忍俊不禁地笑——天天被人絮叨的人,也会cao心人了。 为了避免影响季桐发挥,两人走远了些。 “你对她很上心。”顾泽这样说。 她没回答,专注地观察季桐的动作,“等正式训练,你记得纠正她握枪姿势,以后出任务从地上捡起一把就得能用,这么握太危险了……” “怎么不亲自带,我看得出你更喜欢她。” 她回神,耸肩,“没办法呀,比起我,她更亲近你。” “再者说,要是把谷彩给你,那小丫头比你精明多了,你真玩不过她。” “……” 训练结束的提示音响起——257环。 平均四环多的水平。 季桐显然对这个成绩不满意,垂着头,右手紧抓着枪不肯松,一副只要他俩同意,就准备在这儿死磕一宿的架势。 她用手肘戳了戳顾泽,朝他比口型——“好好安慰。” “……” 顾泽在心里暗暗叹气。 他知道阿煜有意让他在季桐面前刷存在感,方便后续训练安排。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一样,她觉得你厉害,崇拜你,才听你的话。 但他隐隐感到不安。 顾泽目测着自己和季桐的距离,保证不少于一米,语气沉稳,令人信服。 “还不错。” “这套设备难度高,只有我和……会长在用,目前最新一批训练生入营四个月,都是十六七岁的男生,他们没有这个水平。” “如果你想,现在可以在这里试试看,也可以去其他地方,等到训练正式开始,就要按照计划来。” 季桐仰头听得一愣一愣,有些费力的从中提炼出重点。 她可以使用设备——太好了。 会里有很多十六七岁的男生——要小心。 以及,这位副会长,她未来的教官,是个温柔又好说话的人。 苏南煜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拆了根棒棒糖叼在嘴里。 “哎呀,好不容易休息两天,你和小谷别在会里闷着,出去逛街,买几套新衣服,涮个火锅什么的。” “给你们准备的身份证件、银行卡和手机都拿到了吧,刚给你们每人打了五万块钱,就算安家费,置办点自己用着舒服的东西,往后要在会里住好多年呢。” “包吃住,之后每个月都有三千块,不是特殊待遇,训练营学员都有。不够花让顾泽从他的小金库里给你们补贴,别走公账。” “顾泽你带季桐走一圈,看看她想要哪些训练室的权限,帮她录一下,结束了回房间,我有事安排。” “好。” 这对季桐来说,完全是一大笔钱。 她有点懵,那个所谓的“会长”,言语之间让她感觉自己被关心了,似乎是个好人。 可小米死了,很多人死了,荷枪实弹穿军装的人在“会长”面前跪了一排,连说话很温柔的副会长哥哥也要被随意调遣。 她肯定这个人是坏人。 两种完全相反的判断相互拉扯,她一时间搞不清楚。 沿着楼道走出一段距离,季桐凭空冒出一种奇异的直觉,于是她停下脚步,“顾副会长哥哥……?” “……叫教官吧。” “顾教官,我有一个发夹落下了,我想回去找。” “可以。” 她沿着原路小跑回去,逐渐靠近玻璃门,她放轻脚步,蹲下身摸索掉在地上的发夹。 她的余光悄悄穿过那面玻璃。 那个人没走,站在她刚刚握枪射击的地方,嘴里还咬着棒棒糖,一手漫不经心地插进口袋,一手握枪。 那人放下枪,伸了个懒腰,机械音的播报同时传进她耳中,伴随悠扬的琴曲。 “姓名,苏南煜,成绩,600环,已保存为第37次训练记录。” “确认删除。” “读取最新记录。” “【苏南煜】第36次训练记录,成绩,551环,时间……” 绿色蝴蝶结的发夹被季桐攥在手心里,硌得她生疼,于是她得以短暂清醒,站起身扶着墙壁悄无声息地离开。 那个冷漠的,恶劣的,傲慢的,吊儿郎当的,碎嘴的,可怕的,奇怪的“会长”。 她知道她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