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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武侠剧情的现实对应

    第十章    武侠剧情的现实对应

    进入了二零二五年的第一个月,金旦元感觉,这一阵简直是祸不单行,先是富泽的失恋,心碎的小青年一直颓废,到了十二月底,就是蒙林霜也崩溃了,并不是富泽的事对她影响如此严重,而是蒙林霜这一年的销售总业绩没有达到公司第一,她工作七年时间,这是第一次排第二,从前一直是第一,所以她就承受不住,这件事对于蒙林霜,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所以她整个人好像掉进了一个深深的井底,不知该怎样爬出来。

    于是公寓里抑郁状态的人,就从一个增加为两个,金旦元的感觉就是:忙不过来!

    这个疗养院的主场都靠她撑着啊,游碧云虽然对室友也是有感情的,不过她性格偏内向一些,不太喜欢说话,而且看到这样的局面,也很感觉有些头痛,有点承受不了,金旦元是个很热情的人,个性中天然自带治愈属性,看到别人的不幸,就想要去关心,更何况是自己的室友,毕竟同住一年多了呢,是有感情的,所以她每天工作之余,嘘寒问暖,安慰她们两个。

    富泽的心情,她还比较容易理解一些,毕竟这么多年言情小说也看得不少,但是对于蒙林霜,金旦元便觉得有些不可解,为什么会这样呢?金旦元不是不能够理解职场白骨精,毕竟她从前也是学霸,然而成绩排名对于她来讲,并不是重要到如此程度,以至于只下降一名,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要崩塌,她不仅得过第二,在高中还得过第三第四,都无所谓啊,虽然会有小小的挫折,然而影响不至于如此严重,所以对于蒙林霜的状态,她就觉得难以代入,也感到自己的那些劝慰,都是隔靴搔痒,因为并不能够体会对方的感情。

    渐渐地便临近春节,富泽终于打起精神买票,整理行李,蒙林霜则并没有要回家去的样子,虽然不放心蒙林霜,然而金旦元今年是预定要回家的,已经买好了机票,所以也只能希望她自己保重。

    到了一月二十一号这一天,金旦元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现了mama上午给自己发来的消息:“赤峰这一阵流感病人挺多,咱们这里二级响应了!你看春节是不是还要回来?”

    金旦元一扶额头,新冠结束又是流感啊,这到底是有完没完?

    于是她想了一想:“或者再观察一下吧,妈,你们多买一些食物放在家里,如果封城,不担心买菜问题。”

    如果转为三级响应,应该还可以回去的,不过还是应该做好准备,这种时候家里最好多储存一些食物,以备紧张状态,新冠把大家都锻炼出来了。

    过了一阵,金嘉文回复道:“知道了,你放心,中午特意赶回来买菜,家中冰箱里已经塞满了,橱柜里放了几大包挂面和老干妈,连阳台上都放了白菜土豆,今天超市的生意特别好。”

    然而后续情况越来越糟糕,起初是输入病例,从俄罗斯经外蒙古进来的,查核酸是阴性,为防万一,还隔离了三天,哪知解除隔离之后居然转阳性,就静悄悄地传播扩散,到现在居然转为一级响应,部分地段封闭,其中就包括金旦元一家居住的社区,这一下金旦元是彻底不能回去了,于是她便退了机票,好在有政策,疫区全额退票,所以没有资金上的损失。

    金旦元这一下只好留在上海过节,于是就面临一个问题,春节期间的食物啊,要赶快购买了,之前因为计划是要回家,将冰箱里的东西都吃完了,清空库存,然而现在发生了变化,就要重新做准备,偏偏这一阵非常忙,一直到一月二十七号,除夕的前一天,总算是准时下班,金旦元走出地铁口,便匆匆赶往超市,她已经列好了一份购物清单,主要是要买一些rou食,另外再买一袋米,公寓里大米已经吃完了,只剩下半包挂面,还有一些调味品之类。

    哪知金旦元一进入超市,迎面扑来“嗡”的一声,巨大的声浪就好像冲击波一样,竟然冲得她一阵发晕,今天上海下了一阵冰雨,外面温度非常低,走在路上,虽然穿着羽绒服,也感到深深的冷意,然而刚一走进超市,一种混乱嘈杂的气息便如同浪涛一般用来,在吵闹之外还带了一种温温吞吞的气息,并不是有多暖,只是温吞含糊,温度确实比外面高一些,然而不是那种让人很舒服的温暖,而是仿佛浓雾扑面,让人有一种憋闷,因为憋闷而想要出汗。

    金旦元一看那满超市晃动的乌压压人头,登时便感到一阵头昏,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密集恐惧症,简直呼吸都不顺畅了,于是金旦元发愣了三秒钟,终于还是退了出来,她感觉不是自己走出来的,简直就是给人潮挤出来的。

    站在超市门口,金旦元晃了晃头,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喘过气来了,哪想到除夕的前一天,居然有这么多人来超市?去年自己是提早准备好食物,所以没有看到居然是这样壮观的景象,这一次可是有经验了,其实也是可想而知的,上海快节奏,大家都是工作很忙,也就难免有许多人赶在年前最后一天来抢购。

    超市里的这种状况,让金旦元没有了储存食物的欲望,公寓里毕竟还有一点东西,可以应付两餐饭,明天上午再来看一看,还有什么可买。

    于是金旦元便回去了公寓,蒙林霜还没有回来,她便赶快在自己的卧室里进入空间,匆忙拔了几棵青菜,拿到了外面,放进冰箱,当天的晚饭就是青菜面,可怜啊,连鸡蛋都吃光了,不过多煮一些面,也能填饱肚子,毕竟都是碳水化合物,健康话题也是很热门的呢,公司里时常就会讨论。

    金旦元正在煮面,蒙林霜回来了,金旦元看到她,笑着招呼道:“林霜,吃过晚饭了么?”

    如果没有,这里再多煮一些面。

    蒙林霜道:“我买了盒饭。”

    吃过了晚饭,蒙林霜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金旦元也不好去打扰,刷锅洗碗之后,又洗了澡,便穿着厚厚的棉睡袍,坐在床上拿着iPad和老同学聊天:“锦娜,我方才下班后去超市,简直就是给气浪挤了出来,其实不是给人挤出来的,就是那种氛围,好像形成了实质,推着我就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罗锦娜问道:“啊,你没有买到菜吗?今天的超市里,人是很多的,我本来想买一点小东西,进去一看,也是一样,就不买了。”

    “今天是不行了,明天上午我再过去看看。锦娜,我真的佩服那些人,简直一个挨一个啊,就好像我从前看到的春运图片,真难为她们怎么还能去拿货架上的东西,我只要看一眼,就头晕,在那样的地方,简直喘不过气来,更别说买东西。”

    罗锦娜笑着说:“这种时候进超市,一定要有好体力才行,旦元明天记得一定要上午过去,下午超市可能就关门了。你今天还有吃的东西吗?”

    “有,煮的青菜汤面。”

    “那还好,起码先把今天的晚饭和明天的早饭应付过去,买回食物来就好。”

    “锦娜,我现在是知道了,打工族的生活真的很紧凑,单是这个买菜,就很让人困扰了,尤其是这个时候,很有紧迫感的。”

    忙碌的工作之中,还要抽出时间去买菜,日程表真紧啊。

    罗锦娜哈哈地笑:“乐观点,也可以把它当做情趣的。”

    罗锦娜一向都很乐天,两个人性格相近。

    第二天一月二十八号,除夕的早上,金旦元早餐又是青菜面,然后背起包来匆匆出门,便去了超市,一定要买到米和面粉,蔬菜可以从空间中出产,即使是rou食,自己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得到,然而主食啊,必须从外界取得,那一块菜圃已经很让自己辛苦,实在没有精力再种水稻小麦。

    金旦元很快来到超市,进入里面一看,与昨天的场面差别极大,简直是两个极端,此时的超市里冷冷清清,走来走去的都是商超员工,金旦元瞬间感觉就是:清爽!

    总算轻松了,终于不用和别人挤着抢购了,多么的舒服。

    然而她继续往里面走,来到蔬菜区,发现零零落落,rou类区展示的也不多,尤其凄惨的是冷冻食品那一块,馒头花卷都没了,好在这对于她也不是必须,因此金旦元快速来到米粮区,拿了一袋米,又在购物车里放了一小袋面粉,然后就买了一些排骨牛rou,还买了两样调料,今天的采购任务顺利完成,一个假期不担心没有东西吃。

    在这样的忙碌之中,一个上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中午的时候,金旦元用微波炉做了粉蒸牛rou,她很关心蒙林霜究竟吃什么,除夕很难订外卖的啊,不过蒙林霜恹恹地走出来,从上边橱柜里取出一盒自热米饭,于是金旦元明白了,原来春节这几天,她就是吃这个了。

    餐桌前,两个人相对而坐,蒙林霜无精打采地吃着饭,显然没有什么胃口,金旦元的粉蒸牛rou就也吃得没味道,她本来不想在吃饭时说这些事,不过终究忍耐不住,说了一句:“我始终想不明白,第二名对你有什么影响?”

    肯定不只是奖金的事,蒙林霜虽然很看重钱,但是金钱方面的打击不至于如此严重。

    蒙林霜看了看她,说:“必须成为第一,只有这样才可以。”

    “你是因为怎样的原因,才有这样的想法?”

    蒙林霜用勺子戳着饭盒里的饭:“我一定要是最好的,否则的话,我的人生就会毁掉,就不能够升学,也不能来上海。”

    金旦元感到抓住了一点什么,连忙问道:“为什么不是最好的,就不能升学?”

    蒙林霜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告诉了她:“从小,我家里人就对我说,我只有在学校当第一名,才能够读高中,上大学。”

    金旦元瞬间仿佛明白了许多事情,蒙林霜家在农村,家中一共四个孩子,她是长女,后面还有一个meimei两个弟弟,在这样的条件下,家中对她的要求就非常高,一定要她做到极其优秀,否则不愿意支持她的学业,于是蒙林霜对于第一名,就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执念,如果不得第一,人生就毫无希望,自己渴望的前途就会中断,这种想法深深地根植于她的头脑之中,一直到现在,她已经经济独立,而且收入不菲,早已不再依靠长辈的金钱支持,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却依然是如此,就如同嵌入了一个自动程序一样,开机显示不到,在后台自己运行的。

    这一个春节假期,金旦元非常轻松,除夕和初一就是网络拜年,和妈爸视频说了好一阵的话,到了初四这一天,厨房冰箱里已经放了两包鱼虾,蒙林霜整天封闭在房间里,金旦元则是每天有空就钓鱼,竹屋储物间里有现成的渔具,她提着渔具来到溪边,往往一个下午都坐在那里垂钓,有时候钓鱼,有时候拿一根轻而细的竿,便去钓虾,溪流里面的鱼并不大,钓上来的多是小鱼,然而裹了面粉油炸,也很美味。

    金旦元一边钓鱼,一边就看片子,iPad里面存了一些剧集,半年来,金旦元突击补课许多武侠剧,多数是老港片,她的观感是,武侠片还是香港拍得更好些,剧情当然是可以的,重要的是布景很对自己的胃口,所以她就多看港剧,金旦元对武侠剧的感想是,打打杀杀,那样激烈的剧情,确实很能解压,感情戏也很唯美,不过最吸引她的,还是里面的服化和布景,很有美感。

    不过这一天她看的《蝉翼传奇》,却是台湾剧,第一集片头曲唱过之后,气氛就很紧张的, 三十几年前的片子了,画面质量也真的是朦胧,此时的情节,就是黑夜里几个黑衣人在打斗,过不多时便知道是几个女子,看了一会儿之后,有一句台词:“四妹,今日之事关系到我的前途,所以只好不念姐妹之情了。”

    又过了一会儿,谜底揭晓,原来是选择秋枫梦玉园未来的掌门人,而且这个人可以在三年之内游历江湖,获胜的是玉双,三姐很是不高兴:“你现在自由了,你可以五湖四海任你遨游,你可以到外面看花花世界了,更可以去找苏小魂了。”

    看到这里,金旦元脑子里忽然一闪,想到了蒙林霜,选拔能力最高的人来当家族未来的首脑,金旦元是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只是唯独这个人可以离开秋枫梦玉园,可以去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个庄园仿佛是另一种形式的监狱,金旦元虽然有事业心,但并不是一个理想特别远大的人,对于主编的职位,她不是很渴望,然而金旦元希望能够过一种比较自由的生活,假如她是秋枫梦玉园的四位姑娘之一,能不能当掌门,并非特别执着,假如竞争失败,创伤也不会太过严重,但是她不想给困在那一块地方。

    这一天晚饭的时候,金旦元便对蒙林霜说:“我今天看了一部片子,秋枫梦玉园四个姐妹,只有一个人能够走出去……”

    蒙林霜默默地听着。

    最后金旦元说:“林霜,你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我看你非常痛苦,过去的经历困扰了你这么多年,不该再继续下去了,要采取措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