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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静,跟客栈老板闲聊时,他叹口气,说相国大人忠臣为国,落得这个下场。唐白连夜去了侯府。或许,她想,她就是一直在等这个借口,让她可以理直气壮去找顾少钧,问问他,为什么丢下她?死也要死个明白。他答应过,要让她葬进他家祖坟的。她可不是那种,被人说笑了,就算了的姑娘。侯府大门紧闭,叫醒了门房,花了二两银子,才得知,苏一和顾少钧,都不在府中。她心里惊恐莫名,坐在侯府的大门口,一直守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便觉得有人将起来抱起来,她睁眼,是顾少钧。将唐白安顿在房间的矮榻上,顾少钧一面换衣服,丝毫不避讳唐白在场,一面问道:“叫你在外面养伤,你跑回来干什么?”他对唐白,从一开始见她不听他的话,任性从泰安跑到京城来的愤怒,变成了她衣衫单薄,深夜守在门口等他回来的心疼。因此,说话的语气也没有那么严厉。唐白眼尖的发觉,他的衣服上,有血迹。是喷溅的痕迹。他是督密使,擅长替皇上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的任务又开始了吗?唐白很想问,你把我一个人扔在泰山那么远,先跑回来无音无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听见顾少钧像是唠叨家常一样,根本没有把这段时间的分别放在眼里,说话的语气自然的,就像是他们从未分开一样。还是在山谷的亲昵,还是生死与共时的自然和默契。她释然了。没有问,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第88章相国大人临死“相国大人判了斩立决,是吗?”那这样的话,白天在相国府看到的管家变卖银子,那就不是为了救相国大人,而是一家人要跑路吗?“你都知道了?”顾少钧似乎并不惊讶,更多的是一种笃定和坦诚:“事情马上就见分晓了,是我们都错了。”唐白哑然:“我能知道吗?”“不能。”顾少钧头也不回,像是唠叨家常一样那么随意:“你是在这里睡,还是出府?”唐白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我想去找阿竹。”“哦,她在苏一家里。”顾少钧比唐白想象的要轻松很多,他脸上看不见任何焦虑和不安,相国大人的即将来临的死亡,于他来说,就像是稻子熟了,要丰收了一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唐白看不出所以然来,起身要出去,顾少钧默默跟在后面送她。唐白发觉他们之间不像以前那样疏离客气,但是也不亲近,顾少钧有事情瞒着她,她也不好拉下脸去追问。直到走到苏一家门口,唐白才惊觉:“阿竹为何住到苏一家里了。”“苏一出事了。”顾少钧仍旧是淡淡的。所以他才从泰安,来不及跟自己告别,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是吗?“那阿竹?”算起来,她与顾少钧也分别了一个多月了,那苏一出事,岂不是已经很久了。“恩,苏一出事了,她也哭,要去找你。我告诉她,你死了,她就住过来了。”阿竹心里还是有苏一的。“那苏一现在……”唐白问。“过段时间就回来了。”顾少钧说了这些话,此刻有些疲惫:“你进去吧,我回去了。”“我……还是不进去了。”唐白想了想,既然阿竹心里有苏一,她没死,再等苏一回来,阿竹又要为难。索性,就先瞒着,等她心甘情愿选择了苏一,她再现身吧。“你别告诉她,我还活着。”唐白叮嘱顾少钧。“我没空,忙着呢。”顾少钧见她做此决定,忍不住轻笑:“你是个好主子。”“你也是。”唐白想到他为了苏一丢下自己在猎户家里,急急忙忙往京城赶:“苏一有福气。”唐白却瞧见,他笑着的脸上,眼睛里,却是深深的哀痛。是为谁?这么难受?嘴笑了,心却不笑。心是苦的罢。“我走了。”苏一家在侯府后面,唐白转身朝长街走去。手却被一把拉住:“别走。”顾少钧终究表情绷不住了,他心里难受的紧。唐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顾少钧牵着她的手,一个纵越,轻点墙壁,攀上房顶,拉着她坐下来,将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我难受。”他很少有这样情绪外漏的时候。唐白心里砰砰跳着,他更少,有这样将她当作自己人的时候。全心全意依靠,全心全意托付。底下一队巡逻士兵走过。唐白发觉,以前一炷香左右的巡逻,如今已经改成半柱香了。京城正在加紧戒备,严防死守。防备的谁?是皇上,防备的万民,防备的百姓。如此悲哀。天渐渐亮了,其实也没过多久,唐白来找顾少钧时,就已经是后半夜了。顾少钧抬眸,轻声道:“真是想,还在山谷里面,没有出来。”出来后,这世上的事情,却已经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了。唐白听出他语气中的怅然之意,没有问为什么。如果可以,她也想待在山谷里面不出来。可是不能。顾少钧还有侯府,还有侯夫人,侯爷。她还有爹娘和大哥的坟前,年年需要人祭拜。谁都不能完全摆脱身上的责任。太阳升起来,唐白感觉照的暖洋洋的。“再有二个时辰,相国大人就该问斩了。”顾少钧叹道。唐白听见此话,将他一把推开,趁着没人,就跳下屋顶,朝城门口跑。一个时辰之后,相国大人会被游街。他的罪名足足拟了十大条,包括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欺君罔上……条条都是要命的大罪。唯独相国府没有波及,据说,是皇上感念相国大人三朝老臣,劳苦功高。只是,保留相国府,但是府里的人,全都贬为庶民。家中男丁,两代之内,不得为官。张昭他们,怕是刻苦攻读,也无法参加科举考试了。也就是说,唐白昨日看到的相国府,其实只是一座普通人家的大宅子罢了。难怪要变卖祖产度日。长街上早已经等候了看热闹的百姓,人家翘首期盼着,摩肩接踵,均是努力往前挤。侍卫队拦着,维持着秩序。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囚车过来了!相国大人来了!”有百姓在那头的,先看到了。随后,人群中一阵sao动,大声叫喊着哭诉着,侍卫队管都管不住。他们能管百姓不许冲到长街上,却管不住他们的喉咙不说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