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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6月20日，学生会如期忙完了上一届高三学生的档案材料，交付上级教导处，统一装车运往全国教育局进行投档工作。 姬发熬了整整两个星期，总算将一切文书工作结束了。还好有人帮他，这段时间他遇到难以抉择的问题，大事就问南宫适，小事就问杨戬，如同公司中最重要的财政和人事两道板斧，已经被姬发用得灵活自如了。 6月30日，举校欢庆。所有的书本像广场上像一群耀眼悦目的白鸽子，从高高的楼上飞下来，碎成很梦幻的一地。 姬发和杨戬靠在走廊上，洁白的薄衬衣在风中飞起一角，他们看着这一幕。姬发托着腮帮子，显然那种潇洒恣意的景象在深深吸引着他。 “真好。”姬发说。 “嗯。”杨戬附和。 姬发把自己翻了个面，勾着栏杆仰面朝天：“我们还剩一年，从现在开始倒计时365天。” “嗯。”杨戬附和。 姬发轻轻打了他一下：“你怎么一点情绪都没有。” 杨戬无辜看他，揉揉：“这你都要管我？” 姬发哼了一声：“就管。” 姬发又说：“我们总要各自飞向蓝天的，哪怕我们还剩一年的时间了，你也不能难过。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只许开心不许哭。” 杨戬最了解他州官放火百姓点灯这一套。就笑笑。支起胳膊转过身体来看着姬发不说话，笑意在他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流转。等到一年后，他倒要看看是谁哭得一塌糊涂。 正好殷郊咬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过来打岔，你们聊啥呢。 姬发说起下个学期分科的事情，经过一段时间的学生会工作经历，杨戬也明白了高三分科和填报志愿要经历一个怎样的流程。就说文科理科对自己无所谓，他要考警校。 殷郊严肃了，哟，那我只想学文科。 其实高考分数对太子来说也无所谓。他文科中只有一门历史能拿得出手，也不是说他有多会做历史题，他只喜欢历史，而不是历史这门课。太子只学自己感兴趣的，文科三门中对政治完全不感兴趣，就一点也不想学，学着学着不干了。让他背概念和逻辑更是懒得看一眼。殷郊写大题，他嫌弃浪费笔墨，毫无感情的八股文，根本一个字都懒得动。 殷郊能做到把政治考到压线90分，差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遇到大题能省就省。问他“神州五号载人飞船成功发射寓意着什么？” 太子大笔一挥：“好。” 政治费仲老师看了，无语。传给各科老师赏阅。 历史闻仲老师凑过来，这不是标准的颜体吗，练的挺好啊。 费仲就说，要不这孩子你带吧，这个得意门生归你了，我不跟你抢。 然而学科项目向来都是史政不分家。闻老爷子抱着他那个宝贝茶壶，想来想去想不通，为何有殷郊这种历史140分，政治踩线及格的奇葩。 于是这俩老头打赌了，谁把殷郊最后一根任督六脉打通，谁就掏三斤今年的云南新茶兰香雪芽。 殷郊对未来一年的悲惨世界毫不知情，毫不犹豫报了闻老师的班，刚交了志愿申报表，就看见姬发和杨戬在走廊上嘀嘀咕咕，狗狗祟祟凑过来想听听看他俩在说啥。 要是被他发现他俩偷偷谈情说爱，太子就表示自己不客气了，一定要过来插一脚了。 只听见姬发说：“我也是无所谓文理，我的目标早就定好了，未来我想考航校，我要试遍中国所有的飞机。” 殷郊冷不丁插嘴说：“那你们西岐集团谁管啊？” 姬发被他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殷郊后才回答这种比较敏，感的问题：“我哥啊。” 殷郊想了想：“我怎么记得你爹那儿是个生物科技公司，继承人不学点专业知识，能行吗？” 杨戬也好奇了。 姬发说：“确实，所以我哥后来高三寒假的时候决定文转理了，他说他去考生物工程，让我去考军事航校。” 那两个人听到一脸震惊，先不提尾三门小课，光论文科理科的数学进度完全不一样。要说能转也能转，但是很少有学生能成功适应其中难度的转化。 殷郊抱着脸颊，发出赞叹的声音：“woc，大佬牛逼啊，佩服佩服。” 姬发却叹了口气：“这没什么，我家必须要有一个人往这条赛道上走，不是我就是他。想当年我哥哥那么好的文科成绩，却为了我的梦想，自己却选择了牺牲这条路，我看了也很心疼。前两天他发微信跟我说，成绩比预估的低了20分，本来是可以去国内top10的，现在只能碰运气试一试。我看到心里真的很难受。” 杨戬摸摸姬发后背，安慰的拍了拍。听起来，你们两个一定很辛苦吧。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自己一个人能忍得枯燥和寂寞很久很久，但是突然有一天，另一个人过来轻声安慰的时候，心里的一切忍耐和痛苦就像开闸后的洪水，再也忍不住了。 姬发蹲在长廊下，低头压抑着泣音，杨戬和殷郊也蹲在他旁边，面面相觑，目光所及皆是雪白的纸花和学生趴在走廊上尽情的呼喊，他俩一时间被这种悲伤又盛大的场景搞得红了眼眶，不知道从何开口。 分别倒计时，36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