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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之人,来赴宴的各家大人,不管是小厮,随从,随行丫头使女,车夫轿夫等,一应的低声敛气,十分安稳。桓彦范道:“你瞧,是不是跟那些人不同?”阿弦道:“哪些人?”桓彦范道:“别的不说,就说昔日的李义府,梁侯等在京内,若是逢年过节,家门口的车马都堵塞了路,闹哄哄一片,恨不得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他们家请客,显得阵仗极大似的……其实那不过是虚热闹,真正排场有脸的,是今日这种。”阿弦打量了会儿,虽认得几个人,但大部分是面生的:“你是说今日崔府邀请的都是真正的大人物吗?”“那自然是了。”阿弦哭笑不得:“那你我呢?”桓彦范毫不怯场,大言炎炎道:“你我的身份跟大人物不同,却比大人物还要紧呢。”阿弦诧异:“怎么要紧?”桓彦范笑道:“你是侄女,也许还是将来的女主人,我嘛……”阿弦不等他说完,忙啐了口,又转头四看,生怕给人听见。桓彦范点头:“你是越来越胆小如鼠了,不过,越是如此,就越显得心虚。”阿弦扶额叹息:“我真不该跟你同来。”桓彦范挽住她的手臂:“来都来了,还兴临阵脱逃的么?”***这会儿因有大半儿宾客到了,崔晔在里头陪客,外头相迎的是崔升,远远见了两人,举手一招,满面春风迎了过来。崔升眼前一亮,见阿弦衣着清新,那额前的鹅黄色丝缎,同秀丽的面容相映生辉,竟带出了几分贵气,且如此打扮,英气之中带着些许妩媚,实在是倾醉人心。崔升便笑道:“几日不见,更加……”一句“出挑”还未出口,猛然想到阿弦的身份跟先前“不同”了,有些打趣的话似乎不敢再说,于是紧紧咬住舌头,只笑道:“总之来了就好,年下大安了?”崔升因为心中忌惮,便有些言语拘谨。桓彦范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才同阿弦入内。谁知还未到前厅,就见太平公主从廊下疾步而来,身后两名宫女追的气喘吁吁。桓彦范忙止步行礼,太平公主却并不理会他,只抓着阿弦道:“小弦子,你怎么才来,害我担心你不来了。”阿弦道:“殿下……”太平眼珠一转:“你跟我到里头说话。”又对桓彦范道:“你是……你是桓翊卫,近来可好?”桓彦范见她记得自己是谁,笑道:“是,一向妥帖,殿下也安泰?”太平笑道:“你比先前在宫内当差的时候出息了好些呀,我有事要跟小弦子说,先带她去了。”桓彦范躬身:“殿下自在。”太平带了阿弦,一路往内,又叫宫女们离的远些不必靠近。阿弦被她拉着,心里反而妥帖些,之前正打怵去见崔老夫人跟卢夫人,生怕窘迫难堪,有太平这样一阻拦,便不必立刻面对那难题了。阿弦问道:“殿下寻我可是有事?”太平鬼鬼祟祟,见左右无人,才道:“那夜在宫里发生的事,我都看见了。”阿弦一愣。太平道:“就是在麟德殿里,母后发怒……打伤了你。”她看看阿弦的额头,踮了踮脚,伸手想碰又不敢,“这里还好吗?”阿弦道:“没什么大碍,好了大半儿了。”太平叹面露愧疚之色:“那夜我吓呆了,本来想出去阻止……”阿弦一惊,太平嗫嚅道:“可是、可是我又怕我贸然出去,反而会更惹怒母后,你不会怪我吧?”阿弦微笑:“殿下做的很对,若殿下当时出面,反而会更不好。”太平重重一叹,忽然道:“你当真、当真喜欢崔师傅吗?”——难道她喜欢崔晔这件事,很快要街知巷闻了吗?桓彦范知道,现在太平也知道,阿弦从不知道自己的脸皮可以薄的这样,一听太平说,脸立刻不争气的滚热。见阿弦缄默不答,太平觑着她,忽然道:“怪不得。”阿弦勉强问道:“殿下说什么?”太平道:“先前我在天官的书房里,无意中看见了那个昆仑奴的面具,我觉着很面熟,竟像是那天你买的那个,贤哥哥还叫我别多心多嘴呢,现在看来,果然是你的那个了?”阿弦低头:“是。”太平直愣愣地看了阿弦半晌,道:“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真不敢相信,崔师傅倾心于你,而你也对他有心……”阿弦咳嗽了声,太平竟然叹道:“所以说这世间的事委实难说,所谓人情更是猜不透。”阿弦见她小小年纪就生如此感慨,笑道:“殿下是怎么了?”太平道:“没什么,不过……我倒是为贤哥哥有些伤心了。”阿弦一愣,太平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呢,贤哥哥偷偷地向父皇表露他的心意,之前父皇已经跟母后商议……说你能不能成为沛王妃的事儿呢。”阿弦一听,简直面无人色:“什么?”太平道:“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对贤哥哥无意,所以我说可怜贤哥哥嘛,那夜我偷偷把你的事告诉了他,他担心之极,还想去找你呢。”太平忽然突发奇想:“不过……如果母后答应了的话,圣意赐婚,却也未必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那样,你会不会答应做沛王妃?”阿弦满口苦涩,摇头。正此刻,就见两名少年从廊下而来,两人皆是十六七岁,身形偏纤瘦,虽是禁卫打扮,但举手投足却不似寻常禁卫的气质。太平回头看见,便喃喃道:“看的好紧啊,难道我会跑出去不成?”阿弦被她方才所言搅的心乱,并不搭腔,太平却道:“对了,你一定没见过的,他们两人,算来是我的表哥,略微高些的那个叫做武攸宁,长眉楞眼的那个叫做武攸暨,先前从山西来长安的,近来母后将他们安插在金吾卫中。”今日因太平来崔府,便特意命武氏兄弟两人跟随。说话间,两名少年已走到近前,武攸宁道:“殿下在这里做什么,风大,留神着凉。”武攸暨却看着阿弦,若有所思道:“你……莫非就是那个女官?”阿弦应了。太平仰头看看兄弟两人:“你们不在前头吃酒,追到这里做什么?”武攸暨板着脸道:“姑母特意吩咐让好生看管殿下,当然不敢怠慢,殿下若是体恤,还是不要到处乱跑的好。”太平笑道:“这是崔府,不是什么龙潭虎xue,你们大可放心……”又对阿弦道:“你瞧他们两个,是不是很土气无知?”武攸暨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垂着的手握成拳。阿弦扫了一眼,忽道:“殿下怎么忘了,当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