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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骨几乎勒进皮rou。“放开,”阿弦艰难沙哑地说,右眼迅速赤红,“别……让你变成自己也憎恨的人……”却在这刻,阿弦脸上的血顺着滴落,打在恶鬼的手肘之上。嗤啦一声,一道微光闪现,然后这道光迅速地从手骨蔓延,原先的浓墨邪气似被这光芒寸寸吞噬,被折断的骨头缓缓地恢复原来的模样。很快,原先那可怕狰狞的鬼体消失无踪,出现阿弦眼前的,竟赫然又是那个俊俏的奉茶丫头。女鬼立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无法相信:“我……我又恢复原来的样貌了?”阿弦也不知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大的巨变,但显然不是坏事。就好像被什么净化了一样,眼前的是一个普通的女鬼,而不是那个被戾气驱使无处安身的恶灵。阿弦身形一晃,幸而杨立从旁扶住。看着面前的丫头,阿弦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痛悯交加:“对不起,”她闭了闭双眼,转头对女鬼道:“周国公对你犯下的罪过,无法饶恕。”女鬼将目光从婴儿身上移开,她看着阿弦:“我……的确喜欢殿下,所以才格外的恨他。无法轮回,能做的只有无尽的恨了。”女鬼笑了笑,低头看看双手:“但是现在……一切终于都结束了。”鬼本没有泪,但两行泪却从女鬼的眼中流了下来:“十八子,多谢你。”她躬身行礼,身上泛现淡淡地白光,犹如一阵和风荡起,消失在阿弦的眼前。原先充斥产房的那股阴冷之气在瞬间消失,甚至连丫头们也都感觉到了。伴随着嬷嬷稳婆们的催促,杨尚的抵死挣扎中,一声响亮的啼哭传出,小家伙终于呱呱坠地。第256章沛王错情杨立扑到跟前,凑在嬷嬷们身旁,满眼狂喜地打量那满脸皱纹的小家伙。外间杨思俭听到婴儿啼哭,竟也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一家子喜极而泣。等几人反应过来,回头找寻阿弦的时候,屋内却已经没了她的影子。杨尚道:“哥哥……”杨立心领神会,忙追出来,一路出了二门,才见阿弦扶着墙,正在抚着颈间咳嗽。杨立望着她强忍痛苦的模样,心中懊悔惭愧,忙上前道:“女官……”阿弦缓缓回头。杨立看着她脸上的血痕,又见她脸色憔悴,越发忐忑道:“你怎么样?不如且歇一歇,我请大夫来给你看一看。”阿弦笑了笑:“我没事,杨公子回去吧,好生看护夫人……跟小公子。”杨立心头感慰:“女官,之前我……我误会了你,多有得罪。我向你赔礼了。”他拱手,深深鞠躬作揖。阿弦笑道:“没什么,我并未放在心上。公子留步,我告辞了。”***杨立惴惴,到底送出了府门。阿弦精疲力竭,昏头昏脑地几乎无法爬上车,扶着车辕喘气。杨立正在上前相助,听到马蹄声响迅速靠近。那来人早翻身下马,先把阿弦扶住:“你怎么也在这里?”杨立已经看清来人:“殿下!”阿弦也听清了这把声音:“殿下?”来者正是沛王李贤,李贤向着杨立一点头,道:“我才听说了表嫂居然提前要生了,不知究竟,便来看一看……”杨立这才露出笑容道:“方才已经生了,是个小子。”李贤喜道:“大喜!”原来李贤本听人说消息不妙,如今见杨立雨过天晴似的,必是转危为安了,也随着心头一宽。李贤又问阿弦:“你怎么也在呢?”阿弦绝口不提别的,笑道:“我也来凑热闹的。”杨立欲言又止。阿弦挥手道:“殿下去看看小孩子吧。”李贤担心地看着她:“但是你……”“我先回去了。”阿弦道:“不妨事,大概今日跑的地方多了些,略觉困倦。”李贤把心一横,回头对杨立道:“哥哥,我先送阿弦回怀贞坊,回头再来看望表嫂跟孩子。”杨立正也放心不下阿弦,闻言正合心意:“殿下且去,不忙,我帮你带话。”阿弦甚是意外,才要拒绝,李贤手上用力,已将她半抱半扶着送上马车。***阿弦先在驿馆内同阴阳师相持不下,又在杨府驱退恶鬼,早就劳累不堪,也无力去同李贤多言。上了车后,马车摇晃间,本想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却歪头睡了过去。李贤在她对面儿,见她蜷缩着身子,靠在车壁上睡着,巴掌大的雪白的脸,长睫在眼底投下淡淡地阴影,腮上的血都凝结了,看来格外可怜。轻手轻脚地摘下披风,为她盖在身上。“一天之内,见了两次。”心中这般想着,李贤叹息:“虽然你不说,但我也知道,你去杨府一定是有缘由的。”杨立向来对阿弦并无好感,今日却一反常态送了出府,又是和颜悦色,李贤也能猜到几分。他因听说杨尚难产,且说的还很不好似的,这才飞马来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惊无险,再加上杨立态度的改变,想想也知道是为何。“当初遇到的时候,虽知道你天生不凡,却也想不到竟能如此……”眼底漾出了一片掩藏不住的爱慕之色,李贤忍不住抬手,替阿弦将额前的一缕乱发撩开,叹息:“只是为什么……居然一叶障目,不知道你其实是女孩子呢,如果早些知道,兴许就不必……”他心中如此感喟,却不敢说出来。手指无意中碰到阿弦的脸,虽知道不妥,但那种奇异的触感,一时让他无法挪开手。“我喜欢你啊,”李贤在心底,无声地呐喊,“我喜欢你啊,小弦子。”这刹那,天地万物仿佛都在眼前退却,连车厢外的嘈杂叫嚷声音也都消失无踪,他眼前所见都只有面前的这个人,而耳旁所闻,却都是自己激烈的无法按捺的心跳声。终于,鬼使神差一般,李贤凝视着面前熟睡的脸,俯身垂头,慢慢地向着她的唇上吻落。***就在沛王情不自禁之时,阿弦却若有所觉地动了动。李贤一怔,阿弦有些不安似的皱皱眉,缓缓睁开双眼。直到看到近在咫尺的沛王:“殿下……?”原本阿弦还不以为意。然而李贤的神情,却在瞬间出卖了他的意图。马车内死寂。阿弦慢慢屏息,原本懵懂的双眼圆睁,在意识到有可能出现了何种状况后,她的双眼中满是骇然惊悸。“殿下?”阿弦无法相信,甚至本能地抵触,“殿下,在做什么?”虽然下意识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