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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明大夫无所不知,怎么这个却疏漏了,当初大唐太宗皇帝宽仁,格外开恩,允许了两名在大唐的留学生跟唐女成亲,并许其中一位跟留学生一同回归日本国的。”“啊……好像是有这种事,我果然是忘了。”明崇俨似恍然大悟,又问:“那不知广目你的生母是哪一位?我记得阿倍家族里除了你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来唐。”阿倍广目垂下眼皮,道:“她……是上代遣唐使之中……一位随着留学生回国的夫人的侍女。”虽看似镇定,声音却有些不为人知的轻颤。明崇俨仿佛并未听出来,自顾自道:“原来如此,怪道我第一次看广目君的时候,就觉着你之风度谈吐乃至相貌都不似倭人,想必是像令堂多些。”阿倍广目笑了笑,低头吃酒,目光所及,那杯中酒水闪烁,瞬间竟仿佛无数蝴蝶的翅膀在搅扰闪动。***怀贞坊。阿弦同崔晔说明心中所想之人后,崔晔将心底的那一则疑虑暂时压下,道:“你怀疑是阴阳师所为?”阿弦道:“虽是倭人,但能耐不可小觑,我要亲去驿馆看一看才知道。”崔晔道:“阿倍广目是这一次遣唐使里能力最出色的阴阳师,你想亲自去?若真是他所为,岂不是打草惊蛇?”“我怕再耽搁下去,更生变数。”阿弦正鼻塞头疼,浑身难受,但一想到敏之下落不明,又不知他会遭遇什么,竟一刻也等不及了:“好不容易想到新的线索,我定要去亲自看一眼才放心。”崔晔有心想拦着她,但却明白她对敏之之死一直都无法释怀,虽是为了她好不许她去,却似不近人情。当即飞快一想,便道:“既然如此,明面上却也得过得去,毕竟此事不能张扬。你……就说户部的人口簿子记载有些错漏,所以要亲自点算一下遣唐使在长安的人数,这样一来,也可以正大光明见他们每一个人了。”阿弦笑道:“阿叔真是诸葛孔明,足智多谋,我竟没想到这好法子。”“你只急冲冲去了,人家问你做什么,你难道要说找周国公?”崔晔无奈地笑,眼中却满是宠溺之色,又叹道:“虽如此,我仍是不放心,索性我陪你去走一遭。”正要起身,阿弦反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住:“阿叔不能去!”崔晔诧异:“为何我不能去?”阿弦认真道:“你在我身旁,我就什么也都看不到了。”崔晔哑然:从没想到有朝一日,叫他们两个分开的居然会是这个理由。风水轮流转,之前让阿弦不舍的离开他半步的是这个原因,如今让她不想他陪着的也是这个原因。崔晔却不舍的松开阿弦的手,顺势握紧了些:“但你一个人去,我如何能放心。”阿弦道:“不怕,那又不是什么虎xue狼窝,何况这是在长安,他们敢怎么样?”“总之不要大意。”崔晔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轻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事非他们所为就罢了,倘若真是这些人,则指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你务必打起十万分警觉。”“我记住啦!”阿弦吸吸鼻子,起身之时又问:“阿叔来找我没有别的事了?”崔晔道:“还有一件事……等你回来再说好了。”阿弦笑道:“是什么好事么?”“好事。”崔晔看着她笑面如花,此刻此时,却像是坐在春风之中,未醺先醉。阿弦的鼻头发红,大概是因为发热之故,双眼也有些桃夭微红,看来竟有几分女孩儿的柔弱了。心思浮动,崔晔道:“你还记得……上次明大夫跟你说的话么?”“什么话?”阿弦还没反应过来。崔晔道:“就是……”他笑的薰若春风,道:“虽然我不能陪着阿弦同去,但……我或许可以不叫阿弦在病中cao劳啊。”“嗯?”阿弦疑惑,仍是懵懂不解。崔晔略略俯身:“我可以……让阿弦的病快些好起来。”目光在那有些褪色略干的唇上扫过,旧日滋味,记忆鲜明。第254章寂寞何以堪细细的清雪从天空而落,酒馆中,阿倍广目撩起帘子,往外看去,那漫天的雪花也像是粉白色的蝴蝶,令他心神迷乱。阿倍广目轻声道:“我们的京都,几乎也都仿照长安的格局,建造了许多唐式的亭台楼阁,京都飘雪的时候,看着就跟此刻一模一样,我小的时候就倾慕大唐的风华,想着能不能有朝一日能够亲临圣地……如今总算能够得偿所愿了。”明崇俨沉默不语。阿倍广目回过头来,道:“明大夫是不是笑我竟多愁善感起来。”明崇俨道:“说起来,你们倭人也是极有趣的。”阿倍广目道:“如何有趣?”明崇俨道:“自隋开始,便有使者费尽千难万险渡海而来,学习中华的种种,到唐开始,遣唐使的规模更是日渐壮大,你们费举国之力,不管是工,农,制造,技艺,问话,乃至传统古典,甚至是巫学之术等,无不囊括。我虽不曾去过你们京都,听你所说,也能想象的到。”阿倍广目笑道:“大唐上朝,跟我们穷竭小国天壤之别,我们自是要尽心学习效仿。”明崇俨点头道:“是呀,一边儿不断地派遣唐使来学习效仿,但也能在高丽……跟大唐的军马进行旷日持久的作战。”阿倍广目笑容一僵。明崇俨道:“你们学会了大唐的种种,即刻又同大唐对立,如果大唐不似今日这般国力强盛……原先小心翼翼学习的弟子,应该会毫不犹豫地举起屠刀吧?”“……”阿倍广目眉头皱起,半晌才道,“这是朝中官员们所为,那些当权者谋划的,多半是为了国之利益。”“呵呵,”明崇俨笑了笑,“广目君不是当权者的棋子吗?”阿倍广目喉头动了动,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明崇俨缓缓说道:“当然,大唐海纳百川,胸怀广阔,所以这一次你们来朝,仍是以礼相待,我方才所说,只是我的一点狭隘见识罢了,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阿倍广目双手放回膝上,向着明崇俨低了低头:“明公的教诲我记在心里。”明崇俨瞥着他,慢慢地从袖子里掣出一物,放在桌上。阿倍广目看去,微微震动。明崇俨道:“这个东西,广目君大概不会陌生吧。”原来放在桌上的,竟是一枝降龙木,上头还有昔日在崔府所拿到的牵丝结成的白色的茧。明崇俨道:“这种咒术,整个长安,我想不到还有第二人具备。”阴阳师俊美的脸上露出赧颜的苦涩,道:“其实早在一开始我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