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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如何对待么……”袁恕己不答反问:“你可知道,我原先在军中,他们都叫我什么?”阿弦问道:“不知是什么?”袁恕己却忽地带邪一笑:“你既然能通鬼神,如何还问我?不如你猜到的时候,过来告诉我。”阿弦哑然。袁恕己道:“夜长梦多,偏我也不是个有耐性的,故而我会如何应对,今日就见分晓。”此时日影偏斜,黄昏时分,风中残存的日暖飞速消逝,渐渐地换作一种刀锋似的凛冽寒意。内堂有脚步声传来,是那老大夫来报:“大人,老夫方才对那孩子施了针灸之术,那孩子已经醒了,勉强吃了两口汤药,应会有片刻清醒。”袁恕己起身望内,走了两步,回头道:“还不跟上?”三人重回内堂,床上小典仍是躺着,双眼却幽幽地微睁开,听见有脚步声,眼珠轻轻转动,当看见阿弦的时候,眼睛方又睁大了些。袁恕己来至床前,还未发问。小典望着阿弦道:“你是……是……”阿弦不知他要对自己说什么,便道:“小典,这位是新任的刺史大人,你遭遇了什么,有什么冤屈,只管告诉刺史大人,他会为你做主的。”少年望着她,眼睛里很快升起一层泪雾,却仍是紧闭双唇。阿弦唤道:“小典?”他挣扎着,转头看向阿弦道:“jiejie……”阿弦微震,袁恕己回过头来。只听小典问道:“我jiejie……我jiejie她怎么样了?”阿弦听是问的小丽花,却无法回答。小典看着她的表情,嘴角抽搐,泪已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忽然他哭叫:“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说我乖的话,就会让我去见jiejie,我已经尽力不哭不闹,为什么还是见不到jiejie?”阿弦上前,却又后退,她转开头去,无法再看少年悲怆失态的模样。因过于激动,小典忽然大咳起来,瘦弱单薄的身子蜷曲抽搐,老大夫忙上前扶住,又欲喂他汤药。小典颤抖着手将药碗推开,双眼里却是绝望:“我就知道,怪不得他们说……没有人、没有人能……”袁恕己问:“能怎么?”小典道:“能治、治得了他们,县城的官,甚至往上的大人们,都、都不……”袁恕己眨了眨眼,忽然道:“这样,不如我们打个赌:只要你能活下来,我就能将这帮人治罪,他们一个都逃不脱。你想不想看见他们的下场?”小典定定地望着他,不知是不是该相信这个人的话。阿弦在旁看着袁恕己,她不知道这位新任刺史对这案子到底有何把握,要知道这会儿桐县许多双眼睛都盯着,这俨然已经不是一件案子,而是一场角力,人人都在期待,想看看新刺史在这场跟本地势力的较量中,会败下阵来还是……异军突起?曹廉年虽来至府衙,袁恕己询问了一番后,便仍放他回府。一来根据王甯安的招供,曹廉年并未牵扯其中,二来按照阿弦所说,曹廉年并不知井内有人之事,否则的话,在阿弦要去花园之时他便早该警觉,又怎会极为配合地派小厮下去捞人?至于小典为何竟会在曹府井内,小典已又陷入昏迷,袁恕己又传王甯安详加审讯,王甯安却坚称一无所知。金乌西坠,桐县的城门官正指挥小兵们关闭城门,忽然闻听马蹄声如霹雷,众人着慌,忙到城上查看,却见前方官道上有一队人马,正席卷而来,粗略看去,竟不下百人。因靠近边界,战事不断,最近才略消停了些,乍然见有队伍出现,夜幕中更有些看不清旗帜,吓得这些人急急忙忙地欲关闭城门。忽见城楼下一人飞马先行来到,扬手一招亮出令牌:“我乃刺史袁大人手下将官,奉命出城调兵剿匪,快些大开城门,迟些儿的话要你性命!”府衙书房,灯影下,闭眸静坐的袁恕己忽地睁开双眼,在他面前的书桌上,平放着的斩寇剑竟在微微颤动,灯光映在剑鞘那古朴的花纹上,透出几分迷离肃杀。其实不是剑在颤动,而是马蹄踏在冰冷铁硬的青石地上震动发声。袁恕己嘴角挑起,抬手慢慢地握住宝剑,他所等的人终于到了。与此同时,府衙后宅,抱臂坐在小典床前守候的阿弦也缓缓睁开双眼。在她旁边,陷入昏睡中的小典正喃喃低语。他的声音含糊沙哑,反复几次之后,阿弦才勉强听清。作者有话要说:虎摸两只小天使,书记的剑给摸摸~~(づ ̄3 ̄)づ╭?~书记越来越帅这样不好,很不好……教做人“疼,很疼……”“不要……快住手!放过他!”少年的梦魇碎语里,阿弦忽地看见襁褓中的婴儿,紧闭双眼,哭的小脸紫涨,而一只纤手捏着银针,陡然刺落!阿弦不明白小典的梦话,也不懂自己在这时所见有关曹家小公子的这一幕何解,二者之间莫非有什么关系?袁恕己领兵出府之时,小典复苏醒过来。困饿了太久,虽然他的身子虚弱之极,一时却不能尽情吃喝,不然反而会害他速死。只在老大夫的调制之下,才勉强吃了两调羹的面汤。面汤里调有山药,极易入喉且滋补。小典的精神总算又恢复了几分,却仍未完全脱离险境。阿弦想到他方才所说的梦话,心里也仍有许多疑惑,却不知该不该在这时候开口询问。小典却好像不记得了自己方才的梦话,歪头望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那位大人……真的是个好官吗?”阿弦沉默了会儿:“我觉着他跟别的官不一样。”小典轻声说:“我相信你。”他说相信阿弦,却并未说相信袁恕己。阿弦道:“你是如何落入井内的?”小典目光晃乱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我记得的,只是被他们捉回去。”随着这句话,阿弦看见受伤的小典被粗鲁地拖曳过草丛,枯草上留下零星鲜血。阿弦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典:“你自寻死路,去了地下,不要怪我,我也是没有法子。”下一刻,眼前天晕地旋,阿弦被那种极真的坠落感所迷惑,摇摇欲坠,伸手试图抓住什么稳住身形。手好似也折了,无法动弹,她看见少年试图呼救,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无法出声,好像是她只身来到一个被天上地下,鬼怪都抛弃的地方。小典道:“我不知道自己在井里,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饿了我会胡乱啃咬周围,有些奇怪的可吃的东西,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