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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她时常会拽着声音醒来,和她说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其实有些事她自己也能下个定论,已经无须声音的帮忙,但这些年来,她的存在,更多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就好比此时此刻,她在长信殿中,面对面色莫测的王太后时,就已经习惯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看来,田蚡口才不错,居然也说动了她。”“不是田蚡口才不错。”陈娇也轻声回答她,“是一山不容二虎,后宫中,只能有一个主人。”太后虽然地位尊崇,但现在的后宫之主,毫无疑问依然是陈娇不错,这一战,倒是避无可避,迟早要来。“前阵子周阳侯献上了一对姐妹花。”太后果然开口了,她笑着拍了拍手,“据说是精心挑选过的,生得一色一样,又都花容玉貌。我想最近阿彻事情多,心里烦躁,多几个美人,也能平复他的心情,要是能够开枝散叶,那就更好了——来人,把王家姐妹带上来吧。”她又对陈娇亲切地一笑,“不过,最近阿彻实在很忙,也都很少进长信殿来请安,就一直没有让他过目,今天你来得正好,得了空,就把她们带到清凉殿里去吧。”陈娇不禁微微一怔。却不是为了这一对所谓的美人,而是因为王太后出的第一招,居然就透了这么大的火气。66、出招王太后挑选的这对姐妹花,的确是如花似玉,并且生得一模一样,陈娇凝睇了半晌,都没有分辨出不同来。“谁是jiejie,谁是meimei,身上有什么记号可以分辨呀?”她就笑着问这对生得一模一样的大美人儿。田胜能够找到这对美人,也一定是下过一番心机的,单单说长相,就都是鹅蛋脸儿,明眸善睐之余,身材还和贾姬一样,走的是跌宕起伏,山峦重叠的路子。比起卫子夫那种单薄而怯弱的美,她们这样略带了野性的长相,显然也很适合刘彻的口味。最关键的是,两姐妹看着身体都很健康,在生育上,起码是要比卫女轻松得多的。两姐妹中的一个便抬起头来,微笑着说,“连爹娘都分不出来,我们自己也互相看过,确实是看不出一点不同。”她对陈娇的态度就很随意,虽然不说是平起平坐,但也看不出多少面对上位者的惶恐与卑微。也不知道是自持美貌,还是有意被教成这个样子,来投合刘彻的喜好。陈娇还没有说话,声音已经在耳边冷哼,“在脸上划上一刀,不就分得出来了?”虽然只是气话,但进宫这么多年,见惯了美女,会对这一对美人这么介意,可见得她们的美貌,的确是相当骇人了。陈娇不禁微微一笑,这才和悦地说,“好啊,真是对美人儿。”便转向王太后,亲切地道,“真是难为母后有心安排了,想来阿彻是一定会很受用这份礼物的……”见王太后略微露出讶色,她话锋一转,又笑着说,“不过,阿彻近来忙于国事,贸贸然献美,只怕反而会打扰了他的心思。——你们叫什么名字?”“小女尚无大名。”另一位大美人莺声燕语,神色要比jiejie含蓄一些,波光流转间,依稀可见一股淡淡的矜持和冷淡。这两姐妹虽然生得一模一样,但神态风情,却有很大的不同。“家人说,此名留待天赐。”哎哟,野心真大。看来,田蚡也真的是下了血本了。陈娇不禁抿唇一笑,她托着腮,又给了太后一个眼神,这才慢慢地说,“那就先叫大姑娘、二姑娘好了……先跟着李延年习练一番歌舞吧,陛下要散心的时候,自然会安排你们上前服侍的。”这番安排,简直妥当得无可挑剔。王太后就好像吃了一口豆粥,满口粗砺触感,还泛着微苦,令她感到这一口气,真是难以下咽。可对着陈娇,又只能端出一副笑脸,还要夸赞她,“皇后真是贤惠。”陈娇满不在意,好像这两个美人,就和永巷殿里所有的妃嫔一样不起眼似的,她挥了挥手,“母后,是不是该把他们遣下去了?皇长子和小公主就要来请安了呢。”太后还能说什么?只好意兴阑珊地冲这对惊艳的大美人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去了。回过头来就冲田蚡夫人发火,“早就说过,陈娇到如今,已经不是以色侍人的身份了。阿彻宠她,就是因为她一张脸?她长得再美,比得过后宫中那么多新鲜美色?她会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才拿这对姐妹花出来,就想让她自乱阵脚?简直荒谬。”让陈娇献美,其实倒也没指望祭出她们,就能让陈娇转瞬间失宠。只是太后要说陈娇的不是,总也要有个话柄。自从她入宫以来,上事舅姑,下抚子女,从没有做过一件错事。七出之条,除了无出之外,竟是秋毫无犯,就是这个无出,也被刘寿给补足了……要是贾姬在,倒还好说了,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要立皇长子为储,就要把贾姬的身份往上抬一抬,不管她有宠无宠,是不是堂邑侯府出身,到时候几年时间撩拨下来,贾姬的野心终究是会膨胀的。再让几个宠姬多说皇后的坏话,陈娇渐渐的失宠,也就是可以眼见的事了。但偏偏贾姬一点都不得圣心,还就是在陈娇恩深爱重最受宠的那几年里怀的身孕,刘彻自己亲自出手收拾了她一家子,现在就是要找一个刘寿的母族出来挑事,都是难比登天。再说,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阿彻出手,往事重提,那就不是戳陈娇,是戳刘彻了。也就只能指望着这对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能令陈娇察觉到一点危机了。只要她从中作梗,不肯向上献美,太后就多得是手段搬弄是非,或者在刘彻跟前不经意地那么一提,或者安排些流言蜚语……这些话,不愁传不到刘彻耳朵里。妒忌这两个字,渐渐就可以坐下根来。而要是她欣然答应,特地带着这对美人去清凉殿,那就是不识大体,诱惑君王远离朝政,由田蚡暗中发动朝臣攻讦一番,明摆着就是不贤。不管怎么说,总是能闹腾出一点动静,令刘彻渐渐开始厌烦陈娇。结果她不但立刻就答应了下来,还安排得这么漂亮,这么妥帖,王太后就是要吹毛求疵,都找不到一点借口。反而有自讨没趣之感,觉得自己实在好笑:从来都是母亲劝告儿子修身养性,床笫之事,要乐而有节的。哪有和她一样,嫌永巷殿里的美人还不够多似的,这么大肆地给儿子牵线搭桥?“要不是田蚡口口声声,实在是一对大美人……”不禁就迁怒到弟弟头上,“谁做这么无聊的布置?他要搞陈娇,我没有二话,但这么低劣的手段,你觉得能斗倒陈娇吗?”真正的高手,行事从来不会有一点痕迹,王太后忽然觉得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