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开项目四

    罐装可乐瓶外流下串串水珠，杨一诺手肘没注意在桌沿磕了一下，瓶身上的水滴像下雨一样在桌面积成小小水洼，差点儿湿了他的衣袖。

    杨一诺起身从桌子那头抽了几张纸巾随意抹了几下，很快团成一团抛进脚边的垃圾桶。

    桌面乱七八糟堆了好些画材工具，他看不太习惯，但却没太多收拾的想法。

    旁边自习区只有一两个学生，不是在吃外卖就是在戴着耳机看着什么。教务办公室的门也是关着的。

    他手指轻点一下手机屏幕，看了一眼锁屏页上寂静月球上的几个数字，划开了壁纸。

    10月的岚城是最舒服的时候，打球不再那么容易出汗，骑车时候的风也开始能够让人享受地呼吸，而且杨一诺还有一衣柜薄的厚的卫衣等着一件件穿出去。

    但是现在打球只能在没灵感的时候偶尔去一下，衣服只能穿在家里，或是穿来校区这里。

    还好下课回家的时候还能骑车兜兜风——虽然国内骑车远没有在天使城那么爽就是了。

    但就算是每周都这样骑车，夏天也还是一转眼就跑没了影。

    今天是项目课，他的教务老师Anna给安排的是中午1点半开始，杨一诺在外面随便吃了午饭就来了校区坐着玩手机。等待上课开始的途中和安娜确认了下次课的时间，又被关心了一下要和新老师开新项目的感觉。

    杨一诺没什么感觉，只想顺利的快点做完，成功申请到大学，然后离开家里。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杨焕炜皱眉的样子了。

    不过这想法他只说出了三分之一。

    思绪飘回到5月来机构报名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也完全没有预想到会这么顺利：除去一个月的基础课上完到现在也才不过3个半月、快4个月，他的作品集4个项目已经完成了3个。

    杨一诺之前的负责老师罗优在上节课看过他的项目三最终稿后将他转给了另一个老师，美其名曰「不同的老师带会有不一样的灵感和创意」。

    这话杨一诺只相信了一半。

    成年人在社会上都是这样真假掺半的讲话，他已经见了太多，也并不感到奇怪。

    而且，换老师最多只能在画面风格或是表现形式上会有不同偏好和取向罢了，他并不认为这对他的内容会有很大影响。

    更不用说他的项目主题早已经想好。

    但换老师也无所谓。

    13:25

    杨一诺又看一眼时间，新老师的教室门一直紧闭，他下意识认为她在里面休息。国内的老师大多都这样。

    正想再过两分钟进去，肩膀突然被人点了两下。

    杨一诺转过头，先闻到了一缕淡淡的香味。

    不像是水果，也不像花香。杨一诺对香水并不算了解，但这个不是常闻的味道。还有些别的。

    “是一诺吗？”她脸上戴着方圆细框的眼镜，嘴边是标准的弧度，手上拿着绿色纸杯的咖啡。

    杨一诺愣了愣，点了点头，“老师。”

    很好闻的味道，也很适合她。

    得到他的回应以后她弯了弯眼睛，“走吧。”

    杨一诺起身拿起包，小小比划了一下自己身前，默默跟着她进了教室，关上门。

    她坐着转椅，先用脚把另一张椅子勾近，才用手抬到身边，又把桌上的一些其他学生的东西都摆到一旁，这才招呼他坐下。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短款蓝色高领毛衣，底下是黑色长裤，还有应该是为了和毛衣搭配的深蓝袜子和黑色平底鞋。

    毛衣的袖口又长又大，坐下后她要抬起手探两下才能把手伸出来。但只要手肘稍稍放平，大大的袖口一下又把她的手吃了进去。

    杨一诺把包放到角落里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后低头看到她肚子上垂落的工牌。

    她工牌上的照片和名字被门卡遮得严严实实，这牌子在她身上的作用好像根本不是看身份，而是小学生挂公交车乘车卡防丢似的。

    “我是你最后这个项目的负责老师，叫姜辞。”她椅子转向他，笑道，“除了老师，你也可以叫我姜姜，或者   Sigrid。”

    “Sigrid。”很特别的名字。

    姜辞又笑了，只不过这次的弧度更大一点：“很少见是不是？不过没有什么特别含义，纯粹只是因为好听。”这话好像已经讲了好多遍。

    杨一诺点点头。

    他把口罩拉下，“我叫Noah。”

    对面的人看着他一会儿，才又扬起嘴角，是他今天看到的她最真实的笑容。

    “你好，Noah。”

    他从包里拿出iPad和纸笔本子，Sigrid抬手从蓝色毛线中伸出来一节指节，点着他的本子，“我看一下哦？”

    “嗯。”杨一诺颔首。

    她翻看几页，又问道：“你之前的项目还有原件留在这儿吗？”

    杨一诺垂眼思考片刻，“上周都拿回家了。”

    “这样……”Sigrid点点头，没看两页，解释道：“啊，我之前出差了，前天才回来，所以一直没看到。”

    杨一诺没接话，好一会儿后，“唔”了一声。

    她看了他之前项目的照片和草稿过程后大致有了些了解，和罗优一样，惯例地问他对新项目的想法。

    杨一诺搭在桌上的右手手指轻点三下桌面，突然想试试别的，“还没有什么想法。”

    Sigrid弯弯眉眼，转头看他，“也正常。项目二项目三应该是最有想法的时候，项目一还在摸索，现在最后一个项目就只能挑挑拣拣了。”

    “嗯。”杨一诺点头。

    “你的前三个项目，有自我的表达，有家庭关系的，还有一个是你的母亲。”她打开自己的本子，一边写一边用笔尾敲着拿着笔的大拇指最后一个关节，“纯绘画的已经有了，装置也有了……”

    写着写着她的目光又转到他身上，杨一诺对上她的眼神一愣。

    “怎么了？”

    “怎么好像我才是要申请的学生？你像我的老师一样，老神在在的看着我苦恼。”她挑眉道，“你也要想。”

    “没有。”杨一诺有点想笑，“我也在想。”

    “那就好。”

    她天马行空的从自己的兴趣开始，引着他聊了好些内容，也看了好些东西，结果快下课时他答完「我回去再想想」后，她那张小脸立刻变得面无表情。

    但一时想不出来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嘱咐他回去好好想，有想法马上告诉她。

    “对了，”她拿过手机，一边揉揉脖子，“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她看过来，杨一诺没有迟疑的点开相机，“我扫你。”

    验证信息发过去时，听到她小小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

    他抬眼看她，她却只是笑了笑，眼睛弯弯的。

    “没什么。”

    看了一会儿，他也跟着弯唇。

    __________

    去年没写完的旧文新开   仍然是姜辞和杨一诺的故事   不过重写了一遍嘿嘿

    还是重复一遍：

    我随便写写   大家随便看看

    谢谢喜欢的小可爱   不喜欢的小可爱随意关掉就好   不用告知

    (●′З｀●)

    关于更新时间以防大家没看到这里也说一下：

    第一个月   就是今天到11.29   每周日以外日更   11.30以后每周246更

    都是0点更

    （为了展现我也是能日更的人！）

    （虽然只能日更28天就是了蛤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