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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地垂下头,成片成片地枯死。“这天是怎么了?”她对异象不解,但见到死去的花草,脑子里想到的,却是火铃儿,天气这样炎热,他那流淌火血的火体,能顶受得住吗?如果他有需要,她愿用冰冷的鬼气,为他缓解酷暑!当那张棱角分明的四方脸在眼前晃动,她又情难自控,本想回自己寝宫,却不自觉地挪动步子,往常青殿而去。第五百二十七章恶有恶报之惊醒云清虚境遇险,借云夜郎君作护身符,又命大地活了回来。她下毒誓,要与南风长老彻底翻脸,哪怕是死,也绝不会轻饶他,必要拉他作陪葬。毒誓完,走出禅室,她觉六月初的天,就变得酷热难当,庭院里的植物,正成片枯萎。天象有异,她牵挂心上人火铃儿,急匆匆赶往常青殿,一路上,却不时见到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围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人们议论的同时,还不停向西王山最高峰,西王峰的方向指指点点,神色既谨慎又慌张,感觉像出了啥不得了的大事。她越走越奇怪,暗自问:“我不过在虚境呆了两日,西王山就好像正天翻地覆,难道苍狼盟生了变故?这从天到人,还有鹿鸣宫的气氛,都与以往不同,究竟是怎么了?”怪事已经不少,左右看看,她又现了更怪的--这种人群聚集的场合,什么时候都少不得南风,只要他嗅到味,必会不失时机地凑过来,高谈阔论一番,内容不外乎是他曾为盟主,立下过哪些汗马功劳。可这一次,难怪声浪矮下去不少,原来是没了南风的公鸭嗓。云清想往人群里挤,可不管走去哪儿,都有人往她前面一横,故意阻止她加入。数次三番,她急吼吼不想再忍,见有一个婢女经过,一把揪住她,大声喝问:“西王山出了什么事?这些人又在谈论啥?说与我听!”婢女走得好好的,冷不防被拽住,回头看,拽她的,竟是从头到脚罩着黑纱的鬼王,顿时吓得两手扬起,恨不得脑袋钻进袖子,答道:“回……回鬼王……是圣君……”“圣君?”听这称呼,她就火冒三丈,不由自主地手上着力,捏得婢女一张花容变成青紫。她不管,继续怒喝:“你休要在此胡言!西王山已归苍狼盟管辖,除了常青殿里的盟主火铃儿,哪还有什么圣君?”婢女连惊吓带疼痛,两眼翻白就要昏死,大庭广众下,她不敢太放肆,只好松手,嘟哝一句,“没用的废材!”又转身抓住另一个,接着往下问。这个相比刚才那位,胆子算大点,磕着牙回答:“回……回鬼王……是南风道长,被盟主查出正谋逆作乱,给赏了三百大板,断去双腿,又用捆妖链绑去西王峰,无期限示众……”“什么?盟主与师傅,已翻脸到这个地步?”云清听得乍舌,但又欢喜她的心上人这样帮她,毒誓才说出口,就让妖道遭了现眼报。她满心快感,放那婢女离开,庆幸这么长时间来,总算听到了一条好消息。不过高兴仅一闪而过,她又开始害怕,走向常青殿的脚步,也变得迟疑,琢磨道:“这事乍看上去,是盟主在为我撑腰,报复了那老蠢货,但他与我之间,又何尝有过真感情?所以绝不是因为我而治办师傅。他二人通力合作千年,师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管出于何种原因,盟主也不该对他下这样的狠手!糟了,师傅的罪名是谋反,我又是他的徒弟,怎么说与他都脱不了干系,我这样闯去常青殿,他会不会连我也一起抓了,再逼我交出钢魂兵?看来我已踞炉碳上,竟还有心思顾那些儿女情长的事,真是自寻死路!”她猛然惊醒,酷热的天里,冷得抖。为求活命,已不敢再思念火铃儿,赶忙紧一紧黑纱,又向禅室奔了回去。第五百二十八章弃暗投明之悔意云清一直对火铃儿单相思,就算对方不把自己当回事,也总是犯贱地记挂他。不过当她得知,南风已被他用极其冷酷的手段处置,顿时给吓清醒,生怕他要收拾的第二个人,就是自己。为求保命,她只能放下儿女私情,不再走向常青殿,而是去找真正可救她之人。气喘吁吁地奔回禅室,走到三尊像前,她想抓那两只烛台,却显得犹犹豫豫。思虑再三,还是鼓足勇气,把两手放上烛台,却始终不敢朝下按。正在这时,三尊的脸落进她眼里,忽然变了,全变成了江南君的脸,脸上剑眉微拧,唇角含笑,笑出nongnong的怜爱,全没了虚境里的凶狠。除去表情,还有他充满亲情的目光,与手执冰兽鞭时,那堪比寒冰的目光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这才是云府里,那个一心要与她相认,且展开双臂,想拥她入怀的江南子墨。回想往昔,这虚幻的真情,如利刃般插进她心口,痛得她差点尖叫,握烛台的手,也下意识松开,“哥哥”二字脱口而出,顿时吓坏了自己。这一声,叫得情不自禁,她解释不出原因,只能自责,不该这样软弱。可想到哪怕对着三尊叫千万遍,他也不可能听见,眼泪就夺眶而出。回想她与他在百年后重逢的过程,就是他对她由爱转恨,直到恨入骨髓的过程。从云府里的拥抱,到青铜大门前,差点抽散她的鞭子,他那与日俱增的仇恨,不是她亲手在他心里,一点点堆积的吗?事到如今,她该怨谁?她本是幸运的,拥有这世上最真诚,最无私的爱,却鬼迷心窍地走入歧途,白白葬送了青春,乃至整个美好的人生,并用那惊世的野心,与荼毒生灵的凶残,让他的心一碎再碎,再也不可能聚合。恍惚间,不单是他的脸,连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浣姝,回家吧,不要辜负了桃花的期盼……”“哥哥……”这第二声,已没了第一声的生涩,她扑到三尊像前,含泪道:“浣姝罪孽深重,已无颜回家。是我的野心与贪婪,将我推入一场没有归途的赌局,就算即将化散,也是我罪有应得。可我不甘心,不甘心没有来世!我不奢望重活,但必须要为这一世赎罪。上天尽情地惩罚我吧,但不要夺走我最后的机会,我要进火灵阁见他,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念叨至此,她犹豫全消,两手重放上烛台,猛向下按,听到“咔吧”一声,又狠狠上提,三尊像后,就传来轰隆隆的闷响,白墙随响声挪开,那个漆黑的洞口,又露了出来。火灵阁里,云夜郎君退化成一团幽弱的暗火,瑟缩在空荡荡的水缸一角。那是他的魄,而他的魂,已被云清撕碎,成条状裹在rou身皮囊里,给扔在密室一角。rou身上,那些被鬼食虫啃噬过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