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
一直到被徐时宇拉到酒吧里坐下,朴道赫都不肯说关于他花吐症的事。 徐时宇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安慰他道:“道赫,这有什么呢?其实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也挺动人的吧?......我也不是死于花吐症吗,哈哈,其实我很遗憾我失去了这段记忆呢。” 朴道赫心情飘忽不定,此刻很想去吧台上顺杯酒来喝,但又担心被别人看到一个酒杯悬空自行移动,自己得被强行遣送回地狱。毕竟以前绝大部分获得一周通行证的恶魔都被以“扰乱人间正常秩序”的理由被提前遣返地狱。他烦躁地叹了口气:“记得有什么好的。底下所有人都记得自己怎么死的。在底下有时候仇人相见,砍得双方都半瘫了,就被其他人关进一个小房间里。以后永远都只能互相干瞪眼,过上个几百几千年,直到自己不想存在了消失了。” 两人遇见了几小时,朴道赫倒是第一次说这么一大段话。徐时宇盯着他的脸,突然注意他的眉角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明明是很英气的脸,添上这颗小痣却多了几分媚态。他偏头蹙着眉,眼神飘忽着,无端地让人感到他似乎有点疲惫。徐时宇开口问道:“地狱里,很难熬吧?” “......还好吧。呆久了感觉跟这里也没什么区别,总之日子一天一天地会过去。” 他又闭口不谈了。明明心事重重,为什么又要摆出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我觉得你不属于那个地方。” 朴道赫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属不属于的,人各有命。地狱里甚至还有好多老好人呢。” “那他们怎么会下地狱?” “这我哪知道?......不过他们有的会被折磨得很惨。” “他们很可怜。” 朴道赫沉默了两秒,又笑道: “你连恶魔都可怜,真不愧是同情心泛滥的天使。” 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阵sao动。两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围着一个年轻的男孩。“你赔?我这可是高定西装裤,你拿什么赔?” “对不起,我帮您拿去店里洗?实在对不起。”男孩的声音有点哆嗦。 “我这裤子不能穿了,怎么办?”其中一个男人把手放在男孩的屁股上用力抓了两把,“你把你裤子脱下来赔我。” “我的裤子很便宜的,我......我去买条贵的赔您。”男孩的声音带上了点哭腔,但仍坚持着把整句话说完了。 “磨蹭什么啊你,让你赔你就赔!”另一个男人又推搡了男孩一把。 徐时宇起身向人群走去,站定在那个揩油的男人身后,随手抄起一个酒杯,朝他身后泼去。 “啊,cao!”那个男人激动地喊叫起来,“谁?西八!谁干的!?”他脸涨得通红,粗短的四肢也挥舞着,好像这样就能揪出搞鬼的人一样。 朴道赫看着闹糟糟的人群。徐时宇站在男孩的身侧,就像一个英勇的骑士,处决两只癞蛤蟆而已,这就是天堂的旨意。这两只呱呱叫的癞蛤蟆,说不定过个几年,自己还能在底下见到他们呢。 朴道赫突然感到胸闷得厉害, 明明没喝上一滴酒,却感觉自己头晕乎乎的。他避开人群,转身离开酒吧,站在大街上。他的脑子开始钝钝地发懵。人间的风和地狱的风没什么两样。明天白天去看看奶奶和爸爸,之后也没什么想干的事情了。日子一天天地过,人间和地狱都一样。他的喉咙又开始痛了。 真该死。他把手中的红玫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和里面的呕吐物混在一起。其实并不违和,因为这朵花也无非是一个呕吐物而已。 “道赫,怎么出来了?”里面的事看来处理好了,徐时宇从酒吧里走出来,站到朴道赫身侧。 朴道赫感觉胸闷并没有被缓解,吸气道:“出来透透气。” 徐时宇看起来也有点不快,皱着眉说:“那些人可真是人渣啊。” “......” “好像我生前是这家酒吧的老板,道赫你知道吗?” “......当然。” “我在我葬礼上听说的。里面那群小孩在我葬礼上哭得很伤心,现在自己都能独当一面了。”徐时宇偏头笑道,“......真好呀。” “......”朴道赫心想,失没失忆一个样,见到年轻小孩就同情心泛滥,要是有小孩了估计是个好父亲。可惜是个同性恋,还为此和家里闹掰了,哼,蠢货。 徐时宇当然听不到朴道赫的内心活动,“道赫,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吧。”朴道赫又开始想,失忆了,他还能记得自己是同性恋吗?不过这东西应该和记不记得住无关吧? “很晚了,要不要去我家里休息一会儿呢?我才刚死四天,房子现在还没被收公呢。”徐时宇笑着侧头看他。 好奇怪,人间的风里是有什么催情药吗?在地狱里一年,朴道赫都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一个性冷淡了,怎么来人间才一天,他就又想做了。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们,即便是在大街上,在此时此刻,扒下徐时宇的裤子开始纠缠,也没有人能看到。 但他没有这么做。要下地狱的人经常干这种事,别人越看他们越兴奋,在大街上,在教室里,在餐厅中。他确实是下地狱的人,但徐时宇不是。 朴道赫跟在徐时宇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他上了电梯,开了门,进了房间,直到听到门锁落下的声响,他才将徐时宇压在墙上。他蹲下去,很熟练地扒下他的裤子。和徐时宇白皙的皮肤和秀丽的外表不同,他的性器大且狰狞,此时正半硬着打在朴道赫的脸上。朴道赫伸出舌头,用力地从卵蛋舔过茎身,又缓缓在guitou上打转。真的好久没zuoai了啊,他心想。腿有点软了,性器也慢慢硬了起来,他干脆跪坐了下来,把徐时宇的性器含进了嘴里。 徐时宇低头看着跪坐在他身下的人,他往后靠,身下的人就追上来;他往前顶,身下的人就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自己的性器把他的脸撑出了一个弧度,他的嘴角还流着涎水。徐时宇抚摸上他的脸庞,感受着自己的性器在他的口腔里胀大。他看起来有点痛苦,微微皱着眉,但是还是用力吸吮着他。就像一只......小狗。他的小狗。 朴道赫正微阖着眼用力吸着roubang,突然被徐时宇摁住了头,嘴里的roubang滑了出来。他下意识张着嘴要继续凑上去,却感受到一股暖流射到了自己的嘴里。 徐时宇急忙蹲了下来,把手伸到他嘴前,“抱歉道赫,刚刚我是想抽出来的,吐出来吧。” 朴道赫抬起右手挡开了他的手,将嘴里白浊的jingye吐在了左手。他摸向自己的后xue,那里已经很湿润了,但是还不够,需要点东西润滑。他用两根手指搅着自己的后xue,右手又抚摸上徐时宇的性器。 徐时宇的性器很快又勃起了,他轻轻地喘着气,把脸贴近朴道赫的脸,哑着嗓子说:“道赫,这样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徐时宇把手搭上朴道赫的后腰,他想继续往下抚摸,身体却有些僵硬:“你不是还有......爱而不得的爱人吗?” “啊,你再提这个我要恶心死了。”朴道赫感觉自己迫切地需要zuoai,他一把脱下自己的裤子,“别扫兴了。你刚刚怎么不推开我?你不也有‘爱而不得的爱人‘吗?总不能你失忆了就当他不存在吧?没有你爽完了我却不能爽的道理。” 徐时宇沉默着没说话,任凭朴道赫将他压在身下,感受着他湿润的屁股蹭着自己的性器。他抬头看着朴道赫泛着潮红的脸,微张着嘴吐出一小截舌尖,还没开始,却好像已经爽得不行了。于是他支起上半身,把嘴贴上朴道赫的嘴,轻轻吸吮着他的舌尖。他把手伸进朴道赫的衣服里,左手环抱着朴道赫的腰身,轻轻摩挲着,右手抚上他光洁的背部,一下一下地上下抚摸着。这是一个亲密爱抚的姿势。徐时宇脑子里空空如也,仅仅四天在人间的游荡并没有教会他该怎么面对这个场景。他只是本能地、急迫地要做出这些动作,好像他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一样。他的脑子被一种陌生的莫名的感情盈满了,他分析不出来,也冷静不下来,他的大脑提示他应该离开、拒绝,但他的手松不开,他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加深这个拥抱。 他轻轻舔过朴道赫的嘴角,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只带有微微喘息声的房间里响起。 “去床上吧,道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