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感觉....夏油老师变得黏人了好多。 在一个翻滚失败却被抓住脚踝掀翻在地后，壮硕的身躯将你全部笼罩起来，夏油老师一只手便将你的两只手腕牢牢抓住固定在上方，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此时正盯着你。 就是在这种时候，你才能感受到他经历了那些过去的实感:‘啊，原来那些听到的故事是完完全全发生在这个人身上的啊，那些包含着痛苦血腥与无数如同淤泥般缠绕在他身上的黑暗，在此刻也依旧存在。’ 而要想将人拉出来，然后擦掉他脸上的血迹，抱进怀里安慰，再塞进干净温暖的被窝，替他扫去所有的阴霾，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的人，不是你也不是他，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唯独时间。 三年做不到就五年，五年做不到就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人类的岁月不长不短，刚好足够他在凡尘里打个滚又将自己洗干净，你作为持有时间的术师，对此有足够的信心。 而正与你对视着的夏油杰，同样在想，就是这个眼神，包含着他所有的过去，也捧着他的未来，在你的眼睛里，那些无法被提起的，再肮脏不过的事情，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了起来，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而要想抵达时间的那端彼岸，他需要你作为向导。 一个充满能量，又选择向他伸出手的年轻向导 即使这会让你染上名为夏油杰的颜色，再也无法抹去。 他真的要这样做吗？ 你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的眉眼间似乎有些迷茫，于是你出声询问了“夏油老师，你还好吗？” “....”回答你的只有沉默，他的丸子头在训练时早就被扯散了，长长的黑发洒下，有一缕穿过他的耳旁，如同蜘蛛丝般顺着重力向你伸了下来，末端正好落在你的嘴角。 你不常去触碰夏油老师的长发，即使你很感兴趣，就如同你不常在他身上窥探他的过去一般，前者是你对他始终有的一层尊重，而后者则是你下意识不去接触的内在，更何况向前走就不需要回头。 距离太近了，你无意去打断大人的思考时间，只是思绪不由得地乱飞，你的腿被迫打开，要不想骨盆开裂只能选择缠到夏油老师的腰上，刚刚运动出的汗也撒在了榻榻米上，你向来睡不习惯这种材质，此时被强硬地卡在这里更是觉得肩胛骨传来一阵阵疼痛，还有夏油老师攻击的时候实在太有压迫感了，被完全覆盖什么的终于激发起了你最后一点预警。 “夏油老师，你想好了吗？我后背有点疼。”你以被抓住的双手为锚点，像条被挂起来的鱼一样扭动，想要提醒大人他思考时间是不是过分久了一点，好歹把你放开啊！ 夏油杰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另一只手飞快抓住你的腰，以一种训斥的语气说道“乱动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凶你，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夏油杰同样反应了过来，他把你放开，想要解释什么。 你有些伤心，只觉得自己一腔好意都被辜负，明明你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换来的却是训斥，少年人就是这样，一旦想要做什么，付出了却遭到挫折后反应就会很大，你甩开他的手，用难过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飞快跑走了。 只留大人呆在原地，长久的叹了一口气。 夏油杰只觉得头都大了，一边觉得只不过是声音大了一点你是不是有点娇气，一边想着还是去道歉吧毕竟是自己有错再先，而思绪再纷扰，身体的反应同样诚实。 每次要上体术课时，学生总会穿得分外干练，紧身单薄的体恤加上一层单裤，这也就导致距离接近时，那柔软的触感便再清晰不过的传递过来，更别提你刚才一扭，简直让他方寸大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好衣服走出去的，只是在一屁股坐在办公室后还被五条悟嘲笑“杰，你看上去老了十岁诶。” “闭嘴，悟。” 已经临近30岁的五条悟还是吃着草莓的大福，笑嘻嘻地看着挚友为学生烦恼“怎么啦，和小朋友吵架啦？” “....悟，你说，现在的小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 这话题也太像家长交流育儿经验了，五条悟被噎了一下，用怪异的表情看了他一眼“不是吧，你确定要和我说这个？” 夏油杰想起他手下那一个比一个有本事的学生，沉默一瞬“还是算了。” 今夜的雨下得很大，你为了转换心情戴着耳机打开了刚买的游戏，说起来这家游戏公司很火来着，最近推出的游戏都是以轮回为主题的，你已经期待好久了。 你点击开始，完全沉浸在了剧情里，这也导致了你没听见敲门声。 直到剧情结束，你正哭得泪流满面，看着黑屏大骂狗公司为什么要把剧情写得如此刀人，窗子忽然被人打开了，你惊讶地抬起头，却撞上手里提着礼品盒，身上还带着冷气的夏油杰。 夏油杰看着倒地痛哭的女孩，前所未有的慌乱，来之前想好要说的话完全被你的眼泪打散，本来就是他先选择靠近你的，却在这孩子也靠过来之后选择推开，这样一来他不就也成了骗女人的家伙了吗？而且你有什么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呢，是他不应该对你用那种语气说话。 “夏油...老师？”你的声音里还含着哭腔，听起来超级委屈。 夏油杰关上落地窗，将东西放在一旁，脱掉湿掉的外套，这才半跪着将你抱在怀里，他将你的脑袋按在胸膛上，盘腿用毯子包裹住你，然后用手一下一下摸着你的脑袋安慰“抱歉，下午的事是老师错了，老师不该凶你。” 你这才想起来体术课时被训斥的事情，其实感觉也没有特别难过，只是刚刚还陷在情感漩涡（指游戏），现在又恰巧有包容的大人在，委屈一下子就有了发泄的出口。 你汪的一声就哭出了声，幸亏有雨声作为掩护，不然怕是哭得要叫整个高专都听见。 “老师你凶我呜呜呜呜，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那样说我” “是老师不对，我向你道歉” “呜呜呜我好委屈，呜呜呜” “是老师让小同学受委屈了，可不可以原谅老师呢” “呜呜才不原谅！嗝...” “那要怎么样才能原谅老师呢？” “呜呜呜呜那你以后不准躲我” “好” “以后约会要告诉我！” “嗯？好”夏油杰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上次悟用的借口。 “以后心里有话要说出来。” “嗯...” “你犹豫了！你不真诚！呜呜呜呜你根本心里没有我这个学生” 你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又开始哭，其实你已经哭不太出来了，只能装模作样的继续干嚎，好在你的脸还埋在夏油杰胸里，他只能感受到衬衫已经被浸湿了一片。 “好，我答应你。” 你嗯了一声，抽了抽鼻子“其他的我还没想好，想好了给你说。” 夏油杰闷笑了一下，胸腔里传来的震颤被你听得清清楚楚“好。” 雨声渐渐小了下来，你嫌弃被自己哭湿的布料贴着不舒服，嫌弃地转过脸换了位置，夏油杰也只是任由你动作。 “所以夏油老师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烦恼。” “所以我恰巧撞上了老师的发泄口吗？” 夏油杰当然没办法对被他抱在怀里麻烦的来源说因为学生把我蹭y了所以恼羞成怒这种事情，只能含糊道“抱歉。” “好吧，我原谅老师了。” “是吗？谢谢你”少年人的情绪如同暴风雨，来临的时候让人脑袋都要炸掉，但雨后天晴却同样具有感染力，这连带着让夏油杰的心情都轻松几秒。 屋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你昨天本来就在熬夜玩游戏，被浸泡才这种环境里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很快整个人已经梦起周公，夏油杰听见你的呼吸声开始平缓，低头一看，少女的眼角还泛着绯红，脸上还挂着泪痕，面颊一侧的＊＊被挤出圆润的痕迹，看起来十分可爱。 这是他的第一个学生，也是用一颗少年心带领着他前进的向导。 夏油杰拿起手机一看，才发觉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从你入校以来，他的生活中便开始被你占据，今天是cao心能有没有在任务中受伤，明天又被拽着看是不是有新出的游戏，而每当那些阴影席卷而来，踏着时间河流的小狗就会向着他奔跑而来，挥走乌云。 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可以被支撑着就这样走下去了。 胸膛里的心在蹦跳，活跃得他自己都出乎意料：哦，原来他的心在经历过那些以后，也可以跳跃得如此欢快，夏油杰抱着你，粉色的毯子包裹着拥有无限潜力的孩子，在他怀里，你睡得分外安稳。 他看着你湿漉漉的睫毛，然后吻上了你的额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