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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妆都没有,看着太素了。衣服也素,当然素,那是张婶儿的。衣柜里不是没有时尚女装,但在这里,用不上。她就想穿这样,生平从未这般任性自主过。柜门是肖烈新装的,木料不如原来的那般陈旧,摸着有点新生的不平。许是需要些时日才能磨平吧。她在那木料上摸了摸。最后还是穿着张婶儿的衣服,头发拆了,趿拉着拖鞋去到茶水间。茶水间里亮着灯,有人在那儿接水。那身影不是肖烈,卫澜一只脚踩在门里。“郑峻?”郑峻回头,咕咚咕咚喝掉一杯白开水。她果然在这里,不在别处。既意外又让他松了口气。“嗨。”“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到,你呢?”“前些日子回来的。”她含糊地说。是“回来”而不是“来”,或者“过来”。几个字而已,微妙的感觉就来了。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时,她万念俱灰,像个僵尸,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那时候的他,于她而言或许有着更多的吸引力吧。如今,她或许不会轻易离开了。木屋新添置了许多东西,不可能是肖烈干的,他绝不是这个风格。“就这么喜欢他?”卫澜没表态,只是笑了笑,这个话题就此作罢。天黑了,茶水间亮着灯,一男一女在里面。男的在女的身后帮忙控制电脑,女的看着屏幕指指点点。她笑着对郑峻道谢。从嘴型看得出来,她说的是“谢谢你。”郑峻那个情场老手,不放过任何一个放电的机会,低着头,俯视那个女人。暗中,肖烈的白衬衫染着月色,沉沉地隐在小树林里,只有火星点点上上下下,直到熄灭。卫澜余光竟也这么宽泛,那么隐秘的地方,她也看见了。郑峻和肖烈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再吵再闹,也还是兄弟。些许散落各处的灵魂汇聚于此,彼此牵绊挣扎,不问方向,不问未来。木屋又恢复了往日色彩。某日,电话里那位“朋友”来了。一辆出租车送过来的,师傅不太认路,肖烈几乎用手机指导了一路,直到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进院子。这个女孩有些眼熟,卫澜花了些时间才想起她是康复医院的刘护士,当初经常给肖烈送水果吃。卫澜和张婶儿在厨房忙活,郑峻也来帮忙,他最近表现很好,大概是真地无事可做吧。抹布在桌子上抹了好几遍,张婶儿来回瞧了也好几遍。“小卫呀,擦了五六遍了,来,给我吧!”卫澜有些走神,抹布险些被张婶儿抢走。“不,还是我来吧。”刘柳被肖烈引进木屋,住在一楼的一间空房间。卫澜恍然想起,这间木屋原本就是小客栈的,迎来送往是正常,歇业与否要看肖烈的心情。他今天的心情,应该会不错吧!☆、第50章刘柳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这个男人让她心惊rou跳,也让她无比兴奋。她做好准备,决定放手一搏。每个男人都会有一个归宿,她鼓足了勇气,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他的目的地。瞒着父母,推了所有约会,她就跑过来了。多日不见,肖烈黑了些,整个人比上次见的时候多了些味道。她仔细琢磨过,那是阳光的味道,汗水的味道,还有……别的味道。肖烈和几个伙计在院子里干活,刘柳围着他们转悠。他可真是好看,粗布衣服也能穿出型男的感觉。头上滴的汗线状往下淌,落在木头上。肖烈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儿。回头,一个毛巾在他眼前。刘柳垂着眼睛,“给,擦擦汗。”“谢谢。”胡乱抹了把头发,早就汗湿了。肖烈四处瞧了一圈,卫澜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早上跟郑峻上山挖菜,回来就在茶水间里上网,吃完了又不见踪影。想找个人给送水,她却没影儿了。锯条刚刚放在木头上,才要准备大干,有人讲话。“小卫小卫,沉,我来吧!”“没事!”卫澜端着一盆洗过菜的废水,往院子里一泼,漫到院子里,漫到白色连衣裙的脚底下,漫到肖烈的拖鞋下。肖烈不禁挑起眉毛,这姑娘力气见长。往日,张婶儿也这么干活儿,洗过菜的水泼到院子里,顺便洗地。张婶儿这么干他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卫澜这么干,他总感觉有点……冲他来的。刘柳看见那个穿花布衫,扎着麻花辫的女人,很快想起是谁。“那个护工,还跟着你呐?”花布衫从太阳下隐进厨房,和张婶儿忙得热火朝天。今天一句话没和他说过。厨房的活儿有那么都么?多了郑峻和刘柳的两张嘴,他的确是交代张婶儿做几道菜的。几道家常菜,没那么复杂吧?型男弯腰锯木头,挥汗如雨,胳膊上的肌rou绷出完美线条。他好像没听见她说话。锯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毛巾挂在他脖子上,他自己随时就能擦汗,她倒有些无事做。“你不是有事要说么?”肖烈提起木头,瞧瞧水平度。刘柳啊了一声,“对对……是的。”“说啊。”肖烈去到旁边伙计那里拿过一瓶矿泉水,往自己头上浇。他好像很热,甩了把头发,回来接着干。刘柳吞掉口水,“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说。”刘柳兴奋状,“那个男孩的手术很成功。多亏了您的捐款。”“术后护理呢?有人帮忙么?”“有的。自从见报以后,就有很多爱心人士捐款,还有好几个义工来帮忙。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有他的父母照顾。他父母说了,这么多人的爱心不能让他们一家占着,义工就去帮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了。剩下的钱,他们自愿捐出来,去救济那些交不上手术费的病人。”说到这些,刘柳很激动,含羞的心情一扫而空。有天使在她耳边飞来飞去,也在这个男人的头上飞来飞去,她觉得自己的职业很神圣,这个男人很伟大。她还年轻,说起这些就激动地要掉眼泪。肖烈就显得过于平静了。他的精力始终在手中光秃秃的木头上,偶尔分神也是在看厨房。谈起工作,刘柳说话就流利多了,毕竟在专业上,她还是很优秀的。很快,木头锯完了。刘柳口干舌燥,坐在木桌上,专心地看他擦汗。他可能是饿了。刘柳从桌子上蹦下来,想展示一下厨艺,肖烈却说:“你来找我还有别的目的么?”刘柳脸红,不用说了,都写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