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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拘得狠了,有个万一,我后半辈子可靠哪一个?”说完放声大哭,“这个孽障,没有一天不叫我cao心的。”又哭“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哭得满脸满身的泪。王熙凤却皱着眉,还小?薛蟠和贾琏同年生,只比贾琏小一个月,如今贾琏为贾府的前途呕心沥血地奔走,薛蟠却在金陵城强抢民女,这反差,不比还真看不出来。再者,什么叫命苦的儿?难道说她做错了?“侄女儿,这一次是他做的错了,就请你看咱们同是姓王的份儿上,放过这一回吧?”薛姨妈又求道,“你放心,他一到家,我就骂他,叫他以后看清人,不敢再胡来。”说完,也不等王熙凤说话,双膝一软,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面朝王熙凤跪下。王熙凤吓了一跳,虽然她不用听薛姨妈的话,可她到底是长辈,若是传到外面,逼迫长辈向她下跪,她的名声会极坏。忙也和薛姨妈面对面跪下,扶着薛姨妈的手臂,想把她拉起来,薛姨妈却死活不肯起来,“你什么时候撤了那案子,我什么时候再起来。”王熙凤却只是不松口。除了因为受了委屈外,还因这件事儿是贾琏一手经办,也是贾琏跑前跑后为她出气。若是这会儿答应下了,岂不是叫贾琏的功夫全都白费?贾琏岂不是成了白忙一场?此时还落薛姨妈的埋怨,岂不是出力不讨好?那贾琏的心岂会不寒?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岂不是会再次跌入谷底?凡事都有个远近亲疏,为了个八百年不怎么见面的亲戚而得罪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贾琏,王熙凤并不情愿。只是这么跪着也不好,于是喊平儿顺儿过来拉薛姨妈起来,薛姨妈却是拉着桌子腿儿死活不站,只叫王熙凤撤了案子,她带来的丫鬟仆妇也有意无意阻拦平儿顺儿。众人正闹间,贾琏回家,薛姨妈这才起来。而贾琏听了王熙凤的复述,只对王熙凤说了一句话:“案子已经判下了,若是这会儿想撤,那我们就是个诬告的罪名。”这件案子此时已经进入到执行阶段,若是撤掉的话,按照古代的习俗,原告就会有个不大不小的诬告罪名。这是古代社会不叫老百姓随意告状而专门定下的罪名。这个罪名若是认真追究起来,比薛蟠那个强抢官家小姐未遂的罪名还要大一点儿,你不能把官府当猴耍不是。处罚也更严重,“徒三年”,就是需要做三年牢。而且,坐牢之后,品行就算是有了污点,以后科举上面会比较艰难。王熙凤心里本来就偏向贾琏,听了此话,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薛姨妈的提议,“不是侄女儿不知好歹,只是若是撤了案子,那范大人再问琏二爷一个诬告良民的罪名,我们家二爷可怎么是好?难道真的要去坐牢不成?况且,此事人证物证俱在,那一日跟着我的丫鬟小厮,你家的丫鬟小厮,胭脂铺的掌柜小二,还有路过那里的过路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使想撤也撤不了。”薛姨妈听了,抬眼望着王熙凤和贾琏,“我早就听说了,你们和那范大人是一路来的,关系极好。你们去求一求他,他当不会追究此事。”“哼,”王熙凤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她这位好姨妈除了她儿子,压根儿不顾其他人包括亲戚的死活,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给她面子?贾琏是她的依靠,薛姨妈可不是。王熙凤这几日读史的效果彻底发挥出来,冷哼一声说道:“姨妈这话就差了,律法明文规定,若是诬告,必须坐牢。我们是和范大人一起来的不假,可朝廷律法在此,就是范大人也不能徇私。姨妈还是请回吧,我绝不会撤掉这案子。”此时的王熙凤虽然也觉薛蟠判的重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若要她在薛蟠和贾琏中间选一个的话,毫无疑问的,她选择贾琏。再者,这件案子的原告其实是她啊,贾琏只是代她出面而已。若是要判诬告之罪,判得应该是她本人。即使范慎不会判她诬告之罪,她也不会弄这么个罪名背到自己身上,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把柄。薛姨妈见两人都不松口,抹了泪,扔下一句“那我只能往京里写信了”之后,走了。贾琏冷哼,往京城写信?往天上写信也不行。但贾家的反应倒是好猜,王家那边确是不知道会如何选择,毕竟一个是亲妹子,一个是亲女儿。妹子联姻薛家,女儿联姻贾家,两边都不好得罪。而女儿那边的联姻,其实已经有个王夫人......但这些只是贾琏的猜测,王子腾会如何选,只能等结果。不过无论如何,薛蟠是一定要流放的。☆、第51章薛姨妈一走,贾琏勉励了王熙凤几句,告诉她,她做的极好,表示出了对她的欣赏之意后,自己找了间僻静的屋子,歇下了。王熙凤起先对贾琏的夸奖满心欢喜,自以为两人已经和好如初,立即就能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但后来见他又独自去睡,一腔喜意登时被浇了盆冷水,浑身透凉,怔在当地,半晌回不过神来。此时,秦可卿正好从隔壁过来,见王熙凤的神色不像是特别高兴的样子,问平儿,平儿用手指指偏房,低声说:“二爷又独自去睡了。”对于贾琏为何总是坚持一个人睡,不仅王熙凤想不明白,就是平儿等也猜不透。平儿还私下胡思,贾琏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不敢和她家姑娘同房?但这话又不敢当面问。秦可卿听了,眼珠一转,低声问平儿:“又是一个人?”这已经成了贾琏的一个习惯,贾家和林家上上下下全都知道。平儿看看屋内自从贾琏走后一直呆立未动的王熙凤,点头道:“又是一个人,并无旁人。”秦可卿一笑,叫平儿自去忙,她则是来在王熙凤身边,轻轻抓住王熙凤的手,等她回过神来,才低声笑道:“嫂子那么聪明一个人,何必庸人自扰呢?要我说,二爷说不定是累了呢。骑了一天的马,又来回奔波,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又指指隔壁的院子,笑道,“我家大爷现今也歇下了,还叫我不要去扰他。我一个人无事,过来找嫂子说说话。”一句话说的王熙凤脸色由阴转晴,拉着秦可卿的手,叹道:“这一次,若不是你这一路上陪着我,劝我那些好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过。”说完,鼻子一酸,眼圈儿一红,就要掉泪。秦可卿在一旁少不得劝慰开解几句。再说贾琏,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心里记挂着贾赦的事儿,吃了早饭后,就急忙出门,到知府衙门去。这一次,范慎早就在衙门等着他。他一到,先说了薛蟠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