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 心有馀悸 (2)
于是岳飞处理完案子回国的那天,岳家又多出了一个人来、一个非常吵的人。 听见那阵阵声音从屋内传出的时候,他和江梓楠两人还愣怔在门口,非常疑惑地互望了一眼。究竟是为什么,每次他出国回来后家中就会增加一名新成员,现在他这儿是收容所就对了? 不过在岳飞看见白枫被逗笑的神情后,一切他便选择漠视,不再计较。 「她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他望向身旁拖着腮帮子、嘴角上扬的她,仅回覆单个音节却毫不敷衍。 沉默良久,男人深刻的叹息吸引了她的注意,「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是吗?」 「嗯,来我房里吧。」 两人悄然离去,却被正在讲话的神原若菜察觉,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只是唇边的笑意有明显地加深。 「开会那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单刀直入地切进正题,琥珀色的澄净眼眸正直直瞅着她,堪忧的口吻使白枫倔强地牵起笑容,佯装不以为然。 「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事啦。」才刚说完,她便心虚撇过头,旁分的瀏海完美掩饰住她眼底的脆弱。 岳飞不着痕跡地叹口气,他就知道这妮子会这样说,所以他索性走上前蹲在她的正前方。 「女人,看着我。」白枫抿一抿嘴,终究还是转过头,而当她与那双静如止水的眼对上,她一时间竟忘了说话,唯一的反应就是发楞。 「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需要故作坚强。」深情的眸光震慑了白枫的心,但此时的她却异常清晰地明白,明白自己还是没有办法给予他什么答覆。 「你一点都不需要刻意去遗忘,在未来我会用尽一切让你心里独留我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告白,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动摇这点她必须承认,但是对他的情感真的还不到那么深刻…… 「岳飞,我很抱歉。」她为难地道,男人的眼神闪过黯然,他却依旧逞强地微笑着,「别跟我道歉,真的。」 白枫深深吸了口气,这件事情她认真思考了很久。他们都属于爱情里的追逐者,求的其实也就是相同的安稳,既然如此,能否就真的让她自私一回…… 「我会给你一个答案,所以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闻言,岳飞眼睛一亮,他激动地直接握住白枫的双手,「你是说真的?」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给弄愣,吶吶点头。 其实他当真没想过白枫会愿意给自己机会,所以听见那句话时,他的心情简直好到魂都要飞了!一大进展啊! 「我等你。」简单却蕴含了最专情的承诺,白枫没有再回答他,可是悄悄地把这些话刻在心上。 欣喜、愧疚,同时也无奈自己的懦弱。 几天后,枫瑾企业总裁办公室。 「总裁,有您的访客。」高挑的女人踩着大红色高跟鞋走到办公桌前,口吻明显的含有兴味存在,范芷芸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杨瑾贺,她当初只是想要刺激白枫才演了那场戏。 「我没空。」接连几日,他都完全埋首于工作当中,藉着忙碌来麻木自己的感觉神经,每每想起与白枫相处的种种,他的心就开始发酸。 白枫当时也是如此吗?他时常如此自问,却始终不敢给予自己正面回应,哪怕那个答案一直兜在心底不曾离去。 杨瑾贺完全不敢想像是自己让她受伤。 「我觉得你会想见他的,白枫的未婚夫。」闻言,他冷峻的眼神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范芷芸原本打算偷听,不过当见到那两个男人一对上眼随即擦出的火花,她便訕訕地离开,留下私人空间给他们。别开玩笑了,她甚至连劈啪声都可以听见,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火药味! 「来找我有什么事?」杨瑾贺拿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岳飞打量起眼前一脸倦意的男人,俊眉一挑。 「我想请你别再sao扰白枫了。」他逕自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目光平静地凝睇表情骤变的他。 「我有什么义务答应你?」连日未眠的杨瑾贺心情已经够糟了,现在这个傢伙还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前来挑衅,根本就是火上加油,他不爽地攥起拳头,青筋浮现。 「你还想伤害她多久!」岳飞嗔怒的低吼让他身子一滞,咬着牙很不甘心却又不晓得该如何辩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深深伤害了白枫是赤裸裸的事实,然而自己想挽回的心意更是不假。 「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放手吗?」他冷笑。 「虽然我很不想这样,毕竟白枫不是交易物品,但条件任你开。」用钱解决问题是吗?杨瑾贺弯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他可不是没听说过这傢伙的个性—— 「要是我说我要你所有的财產呢?」他一脸得意地开口,却不料岳飞连思考都没有。 「可以,全部我都可以给你。」 他怔住,抬眸眉宇紧蹙直直瞅着他,可丝毫未见对方的眼里有任何动摇或是虚假。 ……很熟悉的眼神。那是坚定,和白枫当年看着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愿意做到这种地步,你……」 岳飞打断他,自然地扬起嘴角,琥珀色眼眸的顏色变得深沉,「钱可以再赚,但这么好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当下,他的心里真的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也许他会对钱这么执着就是为了这天也说不定。 实际上,岳飞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到底喜欢白枫哪点。 在他眼中的白枫是个温柔认真的女人,在工作上极有责任与好胜心,比谁都还要不轻言放弃,就算跌得伤痕累累还是会倔强地爬起。然而这样的她,却有着一颗比谁都还要脆弱的心,就连她的笑容都是为了掩饰自己懦弱所树立起的防御—— 他想保护、呵护这样的她。成为白枫的避风港,让她在自己丰厚的羽翼下露出自然而非违心的笑容。 哪怕牺牲得再多。 这就是岳飞的觉悟,虽然连他自个儿都觉得既莫名又不科学,但套上一句rou麻死人不偿命的话:或许就是命中註定。 不然谁会爱上一个初次见面就把自己行程搞砸,尔后还欠下一屁股债的人?又不是被虐狂或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患者。 「呵。」杨瑾贺笑了,笑得很清、很淡。 也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