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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微行嗯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结果叶孤城还是不干。这回他直接拔了剑。一旁的侍从见状,忙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叶微行。叶微行:“???”叶微行道:“他这都给你交代过了?!”侍从点头。叶微行无言以对,只能拔剑。说实话,这么久没交过手,她也有点好奇叶孤城到底有多少进步。两人身上的酒气还没有散尽,此刻出了剑迎风而立,气势也较当初不太一样。叶微行照惯例请他先出手,她觉得这是身为一个陪练的职业素养。叶孤城没跟她客气,看她朝自己比出那个熟悉的手势后,便毫不犹豫地出了第一剑。剑是她送他的那把,吹毛断发,锋利无双。有风拂过不远处的西湖水面,带来江南最后一点料峭春寒,然而那凉意同他手里的剑比起来却微不足道得很。第一招尚未收势,叶微行便感受到了他和一年前的不同。但这点不同还不足以扭转他们之间的差距,要避开他的剑锋,于叶微行而言仍是小菜一碟。她侧身仰头,任那道刃光擦过她的额头,与此同时手里也挽起一个漂亮的剑花,送往他的脖颈。许是因为这会儿醉着酒,叶孤城的剑招动作反而放得更开了一些,被她反制也半点不慌,直至那剑锋离他的脖颈只差一厘时才抬手曲腰去避。他避得极漂亮,那姿态那反应,令叶微行都忍不住在心中赞了一句好。两人都是剑中高手,又有过往许多次的交手经验,打起来与其说是比谁的招式更精妙,不如说是在比谁能更快猜到对方心中所想。在这一点上,叶微行本该很有优势。可惜叶孤城这会儿喝醉了,所有的招式都是随心而出,不讲章法和逻辑。这让她很是惊讶了一番。再看那个被喊来照顾叶孤城的侍从,看着他二人越来越快的动作,已是连嘴都合不上了。叶微行只用了三招就适应了叶孤城的变化,再三招过去,她又精准地抓住了他因醉酒而反应不及的空当。重剑轰然出鞘,长风在这一瞬间静止。他试图抵挡,却终是徒劳。叶微行清楚地看见了他倒映在自己剑身上的神情,有迷惘,但也有恍然。下一刻约是酒意再度来袭,他直直地往后倒去。“哎!”她唤一旁的侍从,“快扶他一把。”舟车劳顿加醉酒,再跟她噼里啪啦来这么一场,不累才怪呢。……无论如何,藏剑山庄的落成之礼,总归是在这一日热热闹闹地结束了。当天夜里叶微行站在山庄门口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客人,笑得脸都快僵了。胡铁花喝了一天,这会儿醉得不省人事,连头都没冒;楚留香一早答应了要给苏蓉蓉她们讲故事,吃过晚饭就去哄孩子了;至于姬冰雁,他比谁都闲不住,客人刚离座,还没走到庄门口呢,他就已经在督促山庄上下赶紧把宴客厅收拾好。叶微行也喝了不少,关上门后伸了个懒腰,往西湖方向行了过去,想着吹会儿风散散酒气。这一散,倒叫她正好遇上自己两个徒弟。两个孩子都在水边练剑,隔了大约十来丈距离,谁也没搭理谁。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们的反应也差不多,俱是动作未停,继续练自己的。西门吹雪三年前就得过她几句简单指点,加上这三年又看了不少剑谱,此刻执起剑来倒也有模有样。相比之下,原随云的动作便有不少需要纠正的地方。叶微行想了想,走上前去包住他的手引着他挥剑,和声道:“这一招是这样的。”原随云拜入她门下近两个月,还是第一次被她亲自指点,难免紧张,身体都僵硬了大半。叶微行见状,只道:“别怕,松手都没事,跟着我来就行。”原随云:“……嗯。”如此重复了三遍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练的动作和她教的之间究竟有什么细微差别。他有点惊讶于这个师父的严格,但想到她是天下第一剑客,又瞬间释然了。叶微行知他悟性好,点出问题之后,便松开了他的手,道:“好了,自己练吧。”整个过程里,十丈之外的西门吹雪都没有多看他们的方向一眼。叶微行抱臂看了片刻,又抬头望了望空中的月亮,道:“不早了,等我绕一圈回来,你们两个也差不多能去睡了,知不知道?”西门吹雪:“嗯。”原随云:“知道。”之后她调转方向,正要沿西湖继续走,却发现不远处的假山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是休息大半日,已醒过酒来的叶孤城。少年大概还记得自己醉过去之后执意要与她比剑的事,此刻刚迎上她的目光,眼神便闪烁了一下。叶微行看得十分想笑,干脆走过去问他要不要一起逛逛西湖。今日一比,她大概知道了他如今不得进境的原因,正好可以跟他聊上两句。两人沿着水岸行了一刻多钟,叶微行才组织好语言开口。她说:“你太看重你现在用的这把剑了。”“剑是好剑,我铸的,我比谁都清楚。”“但剑本身是死物,它到了你手里,被你用出来,才有它的意义。”“我铸这把剑的时候,想的是它很适合你,而不是你很适合它,所以你不必去配合这把剑,你只需要像今日醉酒时那般,凭着自己的本心来出剑就好。”这一席话说得诚恳又好懂,叶微行觉得凭他的理解力绝对会明白。可他听了之后却沉默了好久才有反应。他抬起眼:“那你呢?”叶微行:“?”我什么?他停住脚步,回头望向西门吹雪和原随云练剑的那一处,道:“你并不是凭本心在教你的徒弟,你不喜欢他。”叶微行陡然一惊。她下意识想否认,结果一张口又觉得自己并无立场。叶孤城还在继续:“你看他们两个的眼神不一样。”身处其中的小孩子可能不能立刻察觉那种微妙的态度差别,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却看得清楚极了。而这种差别在她看到他们练剑时最明显。叶孤城不太明白:“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收这个徒弟?”她难得被问住了。她不能说是因为她知道原随云日后的所作所为,所以想把他扔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而就算她可以这么说,叶孤城也相信这个理由,又怎样呢?正如她提醒他不要被一叶障目,要坚守本心一般,他今夜开口说起西门吹雪和原随云,也绝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