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妙】长夜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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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冰凉的盐水泼上,将那张精致面容上的血污冲刷干净,混着血污的液体顺着金棕色的发梢和优美的下颌线滴落而下,渗入白皙皮肤上纵横着的血痕之内,光是看着就让人觉着触目惊心。卡维只觉得身上疼的剧烈,进了盐水的眼睛无法睁开,几滴水珠挂在睫上,又碎在了地上。 “起来!”狱卒扬起手,往地上“啪”的抽了一鞭子,扬起的尘土溅射在卡维的脚背上,卡维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只能让他看到一片灰绿的影子,却有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是认识的人,是谁……卡维浑浑噩噩地想着,只听那个狱卒用谄媚的语调说道:“书记官大人……” 好吧,他知道是谁了,是他的好学弟兼前男友,哦,现在应该算是敌对势力的高层官员。卡维闭上眼,他听到脚步声和关门声,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睁开了眼,狠狠瞪向面前的人。 艾尔海森径自坐了下来,他上下扫视了卡维几眼,随后竟直接从腰间的布包里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最终是卡维没沉住气——好吧,这并不丢人,在艾尔海森面前,他永远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一个。 “书记官大人,所谓何事啊?”卡维强撑着开口,声音嘶哑的厉害,却坚持着极力讽刺的口吻。艾尔海森看了他一眼,缓缓合上书,站起身来,居然转身径自出门去了。 这人搞什么……卡维的大脑里混沌一片,但失血带来的疲倦感很快就让他无法思考,身体自行触发了保护机制,他再一次晕了过去。 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卡维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手腕上扣着冰冷的手铐,身上一丝不挂,只有重点部位被盖了一层薄毯,身下是熟悉的触感,是床,手铐的另一端正固定在床架上——好吧,艾尔海森的房子——曾经是他们共同的家,自那次大吵一架决裂之后,卡维就离开了这里,他本以为再见到这位能把他气死的学弟会是在战场上,敌对的他们会打个你死我活,却不想自己遭遇了背叛,又落到了艾尔海森手里。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又? 有温热的液体被送到了卡维干裂起皮的唇边,无色无味,温度合适,卡维想也不想就喝了下去,毕竟陷入这种境地,他还有什么拒绝的资本?似乎有人冷哼了一声,像是某种辩论的前兆——怎么,书记官大人又要开始给他灌输那套神秘学理论了? 温热的水落入腹中,卡维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偏过头去,对上一双嵌着艳丽玛瑙的碧翡眸子,他曾无数次赞美过这双眼睛,即使对方如今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艺术家也不会就此对美丽的事物发出违心的批判。因此,尽管对方此时的立场和目光绝对算不上友善,卡维还是在心底为这双眼睛发出了一声赞叹。 可惜这么具有艺术气息的一双眼睛却长在了这样一张脸上……虽然这张脸也完美的要命……艺术家陷入了惯常有的畅想之中,居然逐渐忽略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艾尔海森的脸色似乎变得更黑了,他的眼神更冷,薄唇轻启,用最冷的语调吐出几个炸裂的音节:“催情药。” 卡维回过神来,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你……” “否则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讨要一个战俘,”艾尔海森继续用最平静的声音进行输出,“你认为你是因为什么被你的那群‘朋友’们卖了?你不擅长政治交锋和武力冲突,也并不接触反抗派的核心事务,阿扎尔要你一个仅仅负责修缮等后勤工作的家伙做什么?” “你这张脸不便宜。”艾尔海森冷冷地说出结论。 卡维扯了扯嘴角:“所以呢?”他看着艾尔海森,艳丽的红瞳中满是嘲讽:“这样死了也好,总比背叛神明和人民苟且偷生的好。” 艾尔海森无视了卡维的嘲讽,他淡淡开口:“快要起效了。” “我是指催情药,”他平静地继续说,“算了,骗你的,只是普通的水。” “你是不是有病!”好脾气的建筑师破口大骂,要不是此时被束缚着,他真想跳起来给面前这张帅脸一拳。 艾尔海森不接话,他俯下身去,将学长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然后一下子掀开了覆盖在那具身躯上的薄毯。卡维无处躲闪,只能默默吐槽曾经的小学弟居然变得如此恶劣而喜怒无常,看来造神派果然个个都是神经病,不是神经病估计也被逼成了神经病,不过选择背叛神明的家伙精神状态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卡维很快就失去了思考能力,因为艾尔海森抓住了他的腰,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也变得晕晕乎乎的,他心下一惊,用那只没有被束缚的手一把抓住艾尔海森的手腕,一双红瞳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我给你的是普通的水,至于在此之前,我无权干涉。”书记官淡淡推卸了责任,他的动作也像他的面容一样冷静,他就那样平静地伸出两根手指,向学长的臀缝中探去。 卡维并不排斥艾尔海森的触碰,即使对方的动作已经称得上某种冒犯,或者说侵犯。实际上自他们在学生时代分手决裂甚至分属两派后,他们也不曾失去联系,不时往来的言辞激烈的信件和为数不多的几次私下见面激烈交锋后再一起滚上床,提纳里曾对此表示:“看不出来你们真的分手了。” 卡维也深知艾尔海森从来没有对造神感兴趣过,他只是喜欢平静的生活,不希望任何的麻烦,更别说加入反抗派可能要遭受的颠沛流离,学长不认同学弟的想法不代表不理解,只是在这样的须弥,真的有人能够真正平静地生活吗? 在建筑师那颗感性的大脑发散思维的时候,书记官的手指已经那双腿掰开并将那条rou缝拓宽,卡维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腰身,那食髓知味又久旱逢甘霖的身体已然湿润了起来,软rou迫不及待地去吸吮修长的手指,发出谄媚的邀请。 熟悉的身体不需要过多的抚慰就软了下来,艾尔海森小心补开卡维的伤处,将人摆成了一个方便进入又不易牵扯到伤口的姿势。有月光自窗外闯进房内,落在金色的发梢和白皙的皮肤上,像水一样碎了一床一地。 艾尔海森长驱直入,他的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所幸卡维已经被润湿和拓宽,再加上也不是第一次,对艾尔海森的尺寸已经有所准备和适应,虽说吃的有些吃力,却毫无阻碍地吞到了底。 难以言喻的饱胀感和快感自隐秘处升腾,直直窜上大脑,臀rou被人狠狠掐了一把,接着是腿根的软rou,想来会留下不浅的痕迹。艾尔海森在卡维看不见的地方微微蹙眉,数月不见,他的学长似乎又瘦了不少,世上为何会有这样的家伙?把自己燃烧的支离破碎,把善意和遭遇当做赎罪,明知人世险恶、明知人心难测,却还要扑上去,如同逐火之蛾,成为火中余烬才罢休吗? 如果不是自己得到了消息,如果卡维落到了那群蝇苟败类手里,自己还有机会将这尊破碎的美丽雕塑捡回来一片片拼好吗。 艾尔海森想着,一股怒火自向来平淡如水的心底生气,由着这股怒意,他狠狠往深处一顶,掐着腰臀的手也握的更加用力。 “呜啊……轻点,艾尔,艾尔海森……”卡维用未被束缚的手抱紧了艾尔海森的肩颈,发出混合着快意的痛叫。艾尔海森呼吸一滞,身下的动作停了一瞬,却在卡维喘息之时一咬牙,给此生的挚爱又来了一记,他的动作随即变得更深更快,仿佛不是在zuoai,而是在施刑。 如果惩罚和疼痛能够改变卡维,艾尔海森会毫不犹豫地抽出鞭子;如果温柔和爱意能够改变卡维,艾尔海森将会毫不犹豫地送上所有的安抚和亲吻,以及他自己那为数不多的所有情感。很可惜不能,于是他只能在不弄伤卡维的情况下发泄,于是这场性爱变成了双重的惩罚,但他们谁都不想改变自己,也不愿放过对方,于是只能纠缠在一起忍受刻骨的折磨,今生今世都不得解脱。 带着彼此体温的液体溅射,卡维张嘴,一口狠狠咬在艾尔海森的肩上,血腥的在口中蔓延,泪水流了满脸,他疲惫地闭上了眼,将手臂横在眼前挡住。 艾尔海森没有从卡维的身体里退出来,他垂下头,将自己的唇贴上身下人发白的唇瓣,一触即分。卡维微微一愣——这是他们自分手以来的第一个吻,在此之前,他们只会上床而不再亲吻,那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温存。 “天亮了。”艾尔海森说,将那只纤细的手腕从手铐中解放,他把人扶起来于是两人一起看向窗外。 第一缕阳光自天边浮现,与此同时,一声巨响自象征着须弥智慧顶点的最高学府的方向传来,生机勃勃的荧绿光点落入雨林和沙漠的每个角落。 卡维心有所感,向艾尔海森投去了惊疑的目光,后者什么也不说,只是将他抱了起来,带进了浴室。 年轻的神明在净善宫里接见了她的贤者和功臣们,她向所有的人宣布了长夜已尽的消息,知识与艺术将会为所有人敞开和共享。所有人都在欢呼与庆贺,只有卡维混混沌沌,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他看着自己身边新任的代理大贤者,那个一直在背后运筹帷幄的家伙正抱着双臂,面色平静地看着狂欢的人群,似乎这一切都与他隔绝,与他无关。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过于炙热的目光,那双碧翡般的眼扫了过来,其中金红嵌套的烛心映出了一个人的面容,炽热的焰火落入翠色深潭。 似乎整个世界只有这片艳色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