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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二楼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她正百无聊赖,没想到那几个占了他们雅阁的异族汉子透过半掩的雅阁门正瞧见他,为首的汉子见到她怔了怔,随即朗声笑了起来,醺着一双眼,拎着酒壶推门而出,笑呵呵地道:“瑶娘怎么过来了?可是想爷了?”沈蓉抬头瞧了眼,这醉汉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容貌英挺俊美,还有几分异域风情,身上的衣饰也颇为华贵,她只当这醉汉喝醉了再说胡话,厌恶地皱了皱眉:“公子认错人了。”说完侧过身去不欲理他。不料醉汉变本加厉,出门之后踉跄了几步,随即稳住了步伐,继续朝她走过来,哈哈一笑:“瑶娘又淘气了,我的亲亲心肝我怎么会认错?瑶娘今天瞧着怎么比往日更加貌美了?来,陪爷喝一壶。”他说完还着意打量了几眼沈蓉,肤如凝脂唇若桃花,果真极美,一身男装也不掩美态,他本来就有几分醉意,此时更是喜不自胜,伸手解下腰间的金刀就要凑过来:“你不是早就想要爷的金刀了吗?现在就送给你,回头咱们再拜见岳父岳母。”解金刀相赠有点汉人习俗里送定亲礼的意思,沈蓉虽然不大清楚这个习俗,但听他语气轻佻也黑了脸,身边的亲卫见未来王妃被调戏,已经是忍无可忍,碍着她的脸色才没发作,此时见她已经沉下脸,一左一右就钳住那醉汉,往他小腹处狠狠揍了一下。沈蓉道:“把他们弄走就成,别惹事。”醉汉给揍的腰背一弯,后边雅间里的几个手下虽然也醉了,但是本能地冲出来护着自家主子,两边你来我往地过了十几招,几个异族汉子人手少于他们,而且或多或少都有几分醉意,很快落了下风。护卫颇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直接拿住那醉汉,一脚踹开窗子往楼下一扔,他身后的几个手下惨嚎了几声,嘴里含糊不清地叫嚷着什么,也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了下去。沈蓉看他们就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还以为他们要再上来继续惹事,没想到他们倒还知道此时不宜动手,在楼下撂了几句狠话就扶着自家主子跑了。她甩了甩手腕:“倒霉催的,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底下小二和掌柜见上头打架已经傻了眼,哪里敢上来触霉头?等到沈蓉的护卫把人解决了他们才战战兢兢地走上来:“姑娘,您,您还用饭吗?”沈蓉看了眼地上被打散的破烂桌椅,摸出银子递过去:“不用怕,这是赔给你们的桌椅钱,饭菜只管按照我们点的上便成。”小二见她和善,发颤的声音稍稍好了些:“多谢姑娘。”他迟疑了下,又提醒道:“方才那人来头不小,我们掌柜的不敢得罪,所以才把姑娘订下的雅阁给他们的,姑娘您也...小心着些吧。”沈蓉倒不是很害怕这个,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瞧那人衣着打扮怕也不是寻常人家,她也不想无端给燕绥招惹麻烦,还是点头谢过,带着一众护卫进了雅间。方才点的菜如流水一样送上来,沈蓉托腮等了会儿燕绥才和谭土司商议完事情出来,他见饭馆内气氛有点不对,推门进雅阁问沈蓉道:“出什么事了?”沈蓉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一个汉子喝醉了说了几句胡话,我让人把他撵走了。”燕绥闻言目光一沉,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细细打量,见她身上没什么不对才心下稍安:“那人是谁?出言冒犯你了?”沈蓉摇头:“不知道,喝醉了胡言乱语而已,冒犯倒也谈不上。”她说完也有点郁闷,你说她穿女装被调戏倒也罢了,怎么换上男装也总是被调戏呢——而且还男女不忌。燕绥却没打算轻轻放下此事,偏头吩咐阿李:“查查那人是谁。”阿李点头应了,沈蓉觉着知根知底也好,于是就没有再劝,一脸贤惠状地专心给他布菜,搞得燕绥莫名其妙:“你究竟是怎么了?”她现在处于努力想刷好感又不太想刷好感的阶段,摇了摇头,转了话头问道:“那位姓谭的土司叫你过去都说些什么了?”燕绥淡淡道:“也没什么,无非就是陈情说自己绝无异心,哪怕别人起了二心也跟他没有关系,还说了杨迟土司最近的种种殊异。”沈蓉迟疑道:“那你上回派来黔地的来使找着了吗?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这么一大队人马总不会凭空蒸发了吗?难道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燕绥蹙眉摇了摇头,沈蓉道:“看来黔地这潭水也挺混的啊,也没人给你个说法。”两人边商议边吃饭,等商议的差不多也已经有六七分饱,两人就起身回了暂居的府邸,才歇下没多久,竟然收到杨迟的一张拜帖,上面说着要过府求见烨王。燕绥垂眸看了眼那帖子:“就说我有事,让他后日再来。”阿李躬身应了,沈蓉禁不住啧了声:“你都来了好几天了,他这时候才来拜见,消息够闭塞啊。”燕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既然都晚了,索性再晚几日。”杨迟收到燕绥的回话后自然有些忐忑,等到了后日不敢再耽搁,一早起来收拾停当之后便隆重登门了他还着意打听过,似乎烨王这回来还带了女眷,于是特意也携了女眷过去。后天要来的也不止杨迟一人,还有几位现居金筑的土司也要过来拜见,冯姑姑便提醒沈蓉道:“姑娘要不要换上女装,也好帮着招待一二。”沈蓉踌躇道:“还未成亲呢,怕是不大好吧?”冯姑姑笑道:“姑娘现在已经是准王妃了,以后王府您要当半个家,只要王爷点头,您就是插手这些事也没什么,在人前露露脸也能博个好名声。”沈蓉点头应了,等到了时候便换上正装待客,杨迟和他的女眷是最早来的,燕绥和沈蓉只在水榭处候着,等到杨迟一进来,燕绥倒还罢了,沈蓉脸色猛然就变了。——这王八蛋竟然就是上回在酒楼调戏她的那个!!难怪燕绥这两天没查出来,原来这厮竟然是地头蛇。杨迟今天穿了身汉人装束,拱手向燕绥行了礼,一般男人目光总是会先落在美人身上,他自然也不例外,他先是怔了怔,目光晃了一瞬,随即面容僵了僵,脸色登时就尴尬起来。他那日喝醉酒被揍之后自然也不甘心,一来是还惦记着美人,二来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也派人出来查了,同样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如今见这美人竟然是烨王禁.脔,难怪他什么都查不出来,可是为什么这位烨王禁.脔会这么像...他还没来得及想透,燕绥觉察有异,出言问道:“怎么?”他一下子也想到了那日酒楼发生的事儿,眸光微沉。杨迟这人倒也反应伶俐,忙深深行了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