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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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轶现在迫切地想做点儿什么。 在看完纪舒垚的画之后,她久违地感受到了一股郁结之情。就好像她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深埋着的负面情绪终于冒了尖儿,不甘于被刻意遗忘的寂寞。 她以为她恨她那草率的、在酒吧里认识了个男人几个月便闪婚的mama,更恨她懦弱的、为了应付长辈结婚生子的愿望而欺瞒的爸爸,但她发现自己记得最深的,居然还是他们也曾像纪舒垚画的母亲那样,温柔地看向自己的眼神。 她感觉有时候自己是割裂的,一面是个活着的木偶,忙碌地生活,按部就班地做着旁人眼里无比正确而又有前途的选择;然而忙碌之下掩藏的是无边无际的空虚,秩序之下翻涌着某种毁灭。 维持正常需要一点儿疯狂。而不小心掉落到桌上的那幅画像是某种讯号,告诉她:哦,她可以不管不顾地做些什么。 于是她拿起那幅画,看了两眼便递回给纪舒垚,顺带评论了一句:“画得不错。” 但又在纪舒垚的手快要触及到那幅画时突然收了回来,对他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近一点。 或许是她的反应太过平静,表情也不漏错处,纪舒垚不疑有他,真的把头低了下来。 不,又或许纪舒垚不管怎样都会照做。 这么想着,她扣住纪舒垚的后颈,把他按向自己,嘴唇贴了上去。 这也许不算个吻,更像是掠夺。掠夺他的呼吸,掠夺他的力气,掠夺他的心跳。 亲吻不是她的目的,而是她达到目的的手段。亲吻能让她的猎物麻痹神经,予取予求。 申轶站起身来,身后的转椅被她伸直的腿弹开,往后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发出“砰”地一声。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唇齿交缠的两人。 她把他按坐在书桌上,削弱了他的身高优势,腿顶进他的两腿之间,把他困在自己身前。一只手压住他往后撑着桌面的手,而另一只手已经不知不觉从他的衣服下摆探入,肆意抚摸,甚至揉捏起他背部薄薄的一层rou。她知道这样的力道一定能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修剪整齐的指甲偶尔抓挠到他,让他在唇舌分离的间隙发出微弱的喘息和痛呼,然而即刻又被她的唇堵住。 他似乎有点儿怕痒。因为当她的手游离到他的腹部,她能感受到他瞬间收腹的动作和紧绷起来的身体。或许她还没有触碰到他的皮肤,但他已经被刺激得弓起了上身,头也偏到一边,埋到她颈窝处大口喘气。 脖颈处喷撒的热气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她把手掌按在他的后腰,往她自己这边推了推,同时偏头在他耳边,用气音缓慢地说道:“去浴室吧。”她说的是他房间自带的那个浴室。 她松开他,看着他顶着个红透的脸乖乖带她往浴室走过去。期间小腿还被床角绊了一下,被她从后面半搂着扶了一把。 进到浴室,申轶环顾了一周,从架子上拿下来一瓶沐浴露,然后将纪舒垚推到洗漱台边。 一抬眼,发现纪舒垚正看着她,面色潮红,眼睛微微睁大,明明是自上而下的角度,却显出一副可怜相儿,神色中带着些不自知的茫然和期待。 这幅样子让申轶感到一阵莫名的愉悦。于是她将手掌覆在他的肩颈处,微微下压,耐下心来同他说话:“你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嗯……不知道……”他胡乱应答着,眼睛盯着她轻轻吐气的嘴唇,顺着她的力道低头靠近,试图向她索吻。 “不对,”她抵住他的额头,伸手绕到他的背后,探进他的裤边又滑入臀缝,按了按那处xue口,“你知道我要干什么的吧?” 那处传来的异样感让他浑身一紧,夹住了申轶的手指,忍不住低低叫了声她的名字。 声音很小,细如蚊呐,似乎还带了点儿鼻音,听上去……很湿润。这个形容词突然出现在她脑海。 “我都说过了,放松点。”申轶挤了两泵沐浴露抹开到手指上,一边抚摸着他的腰侧,一边手指在xue口处打转,缓慢地进入到他体内。 进入的一瞬间,纪舒垚又发出了上次那样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隐忍又放浪的声音。只不过这次近在耳边,近距离刺激着申轶的耳膜。 有了上次的经验,申轶很轻易地找到了他的敏感点,熟练地挑逗着那里。 手指比画笔要更加灵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手指在他体内搅动,按压,抽插着顶弄。每当他的声音小下去,那里就会受到更剧烈的刺激,他想往上躲,但发软的双腿甚至连站稳都困难。 她又插入了第二根手指。但他把她咬得很紧,让她不得不减缓手上的速度,试图做点儿别的什么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颇不择手段地挠了挠他的腰,又摸到前面撸动了几下他翘起的yinjing。这一连串的刺激让他浑身一软,只得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又环住她的腰,以免真的滑到地上。她趁机更用力地抽插起来,把他逼出一声声含着委屈的呜咽。 yinjing顶端溢出些前精,她注意到了——但现在还不行——她用手握住,堵住了顶端的小口。 将要释放的快感骤然被堵住,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声音断续得连不成一句话:“不行……我……别……” “什么?你再说几句话,我就松开。”申轶贴上他guntang的脸,安抚似的蹭着他,但手下却一点儿也不留情,前后都在刺激着,她催促道,“随便说什么都行……快点。” “申轶……放开我……”他立刻践行申轶告诉他的逃脱方法,软着声音,祈求她松开手下的桎梏,“我好难受,求你放开我好不好……” 但他忘了,猎手怎么会轻易地放过猎物。短暂的求饶并没有换来她的心软,即使她嘴上答应着,但却没有任何行动,甚至还恶劣地用手摩擦着此刻极度敏感的顶端。 “啊!不行……求你,求你……我真的不行了,我憋不住了……”他几乎要忍耐到极限,小腹不住地收缩痉挛,手也不自知地把申轶的腰掐得生疼。 申轶见他面上的欢愉快要被痛苦代替,这才松开握住他前面的手。 至于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是怎样的景象,申轶懒得去想。 他蓦然抱住她,泄愤似的张嘴咬住她的锁骨,但却没有用力,反而用舌尖舔舐着齿间她被他叼起来的软rou。 申轶的手指在他体内最后打着圈儿顶揉了下,听到他又哼了一声,这才彻底放过他。 申轶想,她一定是被色欲冲昏了头,不然怎么会话不过脑地对纪舒垚说道:“下次去我家吧。”说话的时候满脑子惦记着她那收纳箱里无处使用的道具。 不过话出了口她便后悔了,因为她感受到纪舒垚停顿了一瞬,又随即蹭了蹭她,嘴唇擦过她的皮肤,回答了一句:“……好。” 果然,两人的衣服上一片狼藉。 纪舒垚看着正徒劳地用纸擦拭着衣服的申轶,想上前帮忙,但又不敢。 他突然心念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要不,你先换一件我的衣服,我有些新的没拆过。我把衣服洗了再还给你。”申轶身量纤长,最多也只比他矮个半头,可以找一件没那么宽松的衣服…… 申轶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得他有些紧张,但她居然答应了。 他把她带到衣柜边,拉开门,从底下抽出几件包装还没拆的衣服扔到床上:“你随便挑一件吧。” “我……我去洗个澡。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说着,他也从衣架上扯下几件衣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抽屉抽出一包东西,然后走向浴室——速度之快,等到抽屉合上发出“咚”地一声,申轶才反应过来他拿的大概是内裤。 “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就行。”申轶走到浴室外敲了敲门,说道。她没敢提太高声音,现在夜里宁静,她怕打扰到门外其他人。 “没事儿,我洗澡很快的,十分钟不用。”浴室里已经传来了水声。申轶想着反正早已过了末班车的时间,也不差再等这一阵,于是便作罢。 她今天穿的是件黑色T恤,所幸纪舒垚的那几件衣服里有一件正好是黑色的,她便选了那一件换上,又把旧衣服叠好放到空包装袋上。 等纪舒垚出来的时候,他看到申轶正坐在书桌旁,又翻开了他的画册,停留在他mama那一页。 他不知道他心里那一瞬间是怎样的感觉,非要说的话,应该是难受。他简单擦了擦头发,问她:“走吗?” “行。”她像是才醒过来一般,合上画册,放回原位,拿起书包向他走来。 已经快十一点了,纪书芮居然还没睡,听到他们出门的动静,踮着脚跟了出来,站在门边跟申轶说了句jiejie再见。申轶叫她回去睡觉,她才乖乖跑了回去。 申轶心下庆幸,幸好她换的还是一件黑色衣服。到这时候,她倒是有了种做坏事怕被抓包的心虚。 “我没跟陈升他们一起了。”当出租车司机又一次用疑虑的眼神扫过后视镜里远远坐在两端的两个人时,纪舒垚终于受不住这沉默,出声挑起话题,“你说的没错,我不乱请客了,他们连搭都懒得搭理我。” 他以为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有时候却是问题的源头。况且有时候就是这么荒谬,没办法改变别人,就只能改变自己。 说着,他偏头用余光去看她。 很奇怪,他们明明都做过更加亲密的事情了,他却不知该如何自然地同她说话,每一句话都要斟酌再三,思索着她可能的反应。 “挺好的,是你懒得搭理他们了。”申轶看着窗外。这些天教室的喧闹中心从纪舒垚那儿转移开,她想注意不到都难。 不过,她当时话都说得那么难听了,要是纪舒垚还傻乎乎地任由他们摆布,那么她绝不会允许他们的交集像现在这样展开。 纪舒垚安静了一阵,继续说道:“那我好无聊,没什么想做的,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干嘛。” “那就找点事做,你可以画画,要不就跟着大家去做大多数人都认为正确的事情。” “比如说?” “读书,考试,然后工作赚钱。” 申轶这样说,因为她就是这样做的。没什么想做的,也不需要满足什么人的期待,那么跟从他人的期待总是不会出大错的。而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则让她总是能做就要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 至于想做的事,她想,等以后有了再说吧。 “……那大多数人都认为正确的,也不一定正确吧……也不是所有人都得读书?”纪舒垚弱弱反驳。 虽然他说的不错,但申轶是看出来了,纪舒垚这人根本就是不想读书而已。 申轶懒得和他争辩:“你别跟我杠,总之要么就自己去走,没办法就跟着大多数人的经验走。” 这时候司机大叔也掺和进来。“哎呀,小姑娘说得没错,读不读书都是条路而已,这世界上路多的是,没路都能走出条来!只是到了叔这年纪,就会跟你们说书还是多读点儿好,做什么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读书是条后路啊!”大叔感慨道,“不过都是经验之谈罢了。路嘛,还是得你们年轻人自己去走。” 夜里来自陌生人的敦敦教诲,一定曾在某个人的生命里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话语里真诚的热情和关切也一定曾给予迷茫挣扎的人一丝慰藉。 他们此刻正坐在车里,听着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儿女的故事,不约而同地望向车外静谧的夜空,还有飞掠而过的城市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