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您摸摸，我还是小孩子吗

    只是不及宋晋回答，濛濛细雨就顷刻而下，伴随阵阵凉风，侵蚀着朱媺娖的伤口。

    “嘶……”一股钻心的疼痛慢慢从伤口蔓延至全身，她被这种疼痛给包裹，“好疼。”

    宋晋立刻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左臂的伤口埋在自己怀里，尽可能为她遮些风雨。他迅速叫来马车，强行按下心中慌乱，冷静道：“有先生在，没事。我们回去，回去就不疼了。”

    进车厢后，宋晋不断抚摸她的脸颊，“媺娖，我们马上就回去，回去就不疼了。”这话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宋晋自己。

    朱媺娖用脸颊蹭了蹭宋晋的手，对他虚弱笑道：“先生，我没之前那么疼了。瞧您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疼的是您。”

    宋晋轻扯嘴角，眼里流露出痛苦，“自己还难受，就关心起我了。是先生不好，没照顾好你。”

    “不是的，”车厢里的温暖让她伤口的疼痛消散了些，“是我要看一看和京城截然不同的江南到底是什么样，我也好奇先生长大的地方。我来这一回，也算替先生故地重游？”

    她知道自己在尝那碗糖芋苗的心情，这个认知让宋晋惊诧。还是第一个人，理解他所思，看穿他所想。

    宋晋最后只说：“难为媺娖还替我念着，不过江南已无故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

    到了他们留宿的客栈，朱媺娖被宋晋大步直接抱回房去，“媺娖，先去床榻上暖暖，等你发汗了我再给你沐浴。”

    给她掖被角时，她的头发被蹭得毛茸茸，像只小动物，“先生，我要再上去一点，这个姿势不舒服。”

    宋晋抱着她往枕头上靠了些，“如何？”

    “好，好了。”朱媺娖又脸红了。

    宋晋俯身道：“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灌几个汤婆子上来。”

    一听他又要走，朱媺娖扬起的嘴角放下，“我等您回来。”

    宋晋下去问伙计寻汤婆子，对方奇怪夏天还要这东西，翻了一会儿才找到给他。

    不过等宋晋推门进房，却发现朱媺娖已经睡下，想是玩了一天，抵不过困倦。他把那两个汤婆子灌上热水，轻轻塞进她断臂旁边。

    她能睡着，可宋晋毫无睡意。他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杂乱不堪的思绪如丝线缠绕一般，他需好好理理。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笨拙，他对她，如对待一件稀世易碎的瓷器，不知要怎样保护珍惜她才是最好。他又想自己已老，不知还剩几年光景，可她还正值年少，她的以后……

    “唔…”朱媺娖轻哼一声，慢慢睁眼。

    宋晋见她醒了，立即关怀问道：“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现在我是热，先生，拿了汤婆子吧。”朱媺娖借着他离自己近，顺势脑袋就倒在他怀里，蹭着他的颈窝。

    听她回答，宋晋这才放心，恢复了笑意：“你靠我身上，我又怎么去拿汤婆子。”

    朱媺娖振振有词：“我这是把身上的热气渡给先生，好叫自己没这么热。”

    宋晋拿她没办法，只能宠溺笑道：“不愧是媺娖，冰雪聪明！”

    宋晋取了汤婆子，就问她要不要沐浴，朱媺娖却叫他先洗，“先生，您为我忙了好久，暑天还为我用汤婆子，您额上都有汗了。”

    “不妨事，现在紧要是你，等热汗散去又该着凉。”说罢就替她松了头发，一边笑道：“就算我先洗了，又给你洗完，也是一身水，还不是要再洗一回。”

    “那我给先生擦汗。”她掏出怀里的丝绢，不等宋晋反应，就细细拭着他发额上点点汗水。

    宋晋虽是与她有着亲密的肌肤接触，那也不过是不得已为之，像这般她离自己这么近，很少。这叫他不免又注意到她身上的少女馨香，意识想让身体往后退，自己的身体却跟定住了一般，进退不得。

    他不敢后退，害怕自己的动作让她难受。

    “媺娖……”宋晋轻轻唤她一声。

    朱媺娖停下手中动作，专注的眼神使她那双杏眼更加明亮。她疑惑看他，等待他的问题。

    “……去沐浴吧。”

    我们之间是不是太近了，这句话宋晋还是没能说出口。

    而宋晋不知道的是，朱媺娖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一定叫先生意识到她已经长大，再不是过去的小孩子。

    既然下定决心，也就抛去羞耻，她抓住宋晋正在给她擦拭胸乳的手，宋晋正疑惑呢，就见朱媺娖的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她直视着宋晋，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先生，您看，我已经长大了……”

    宋晋还没明白她话中之意，就被她扯掉手中布巾，接着他的手就这么毫无阻碍地，没有一丝距离覆上了她的胸乳。

    宋晋瞳孔一瞬放大，顿时要把手移开，不过朱媺娖岂不知他所想，紧紧握住宋晋的手腕。当然她知道自己这点力气宋晋随时都可挣开，但是眼泪就是她的制胜武器，她知道先生一向为她心软。

    “先生…”朱媺娖倾身向前，双眼忍着泪，依然笑着说：“我还是小孩子吗？”

    朱媺娖确实很了解她的先生。果不其然，宋晋见她眼眶里的泪珠打转，往日灵巧的手就和僵了一般，动也不动，任由她拿着自己的手在她胸乳上游移。

    当宋晋的指尖触碰到朱媺娖的乳首时，宋晋语气不复往日温和，嗓音微带些急促：“可以了！”

    被宋晋这一喊，朱媺娖的眼泪彻底落下，她低了头，对着他的眼神不再勇敢，而变得有点闪躲，颤颤巍巍带着哭腔道：“先生，您凶我？您终于厌烦媺娖了？”

    “不，不是！”宋晋连忙否认，“我只是认为这般对你太不尊重，我为你沐浴，就已是逾距，现在…”宋晋低叹一声，“现在媺娖是大姑娘了，这动作，先生不能……你明白吗？”

    朱媺娖松了手，宋晋也趁势将自己手抽回。朱媺娖的脑袋垂得低低的，眼睛埋在一片阴影里，看着孤独又可怜。

    “媺娖…”宋晋不忍她这般，而这应该都是自己导致的，可他不得不制止她，虽然显得有些可笑。宋晋，她的身子哪里你没见过？现在知道不碰了？装什么呢，你自己不嫌自己虚伪得恶心？

    为她沐浴是他不得不做，他次次都在谴责自己。就算如此，他也守着最后的道德底线，他从不直接触碰她的裸体。可是她却用天真到接近残忍的眼神语气，使他犹豫迟疑了一瞬，就给了她流泪的机会。

    宋晋捡起布巾，接着给她擦拭身体，他的语气很诚恳：“媺娖，是我忽视了你的感受，怪我年长你太多，总把你当孩子看。你早就长大，我却一直没有发现，先生给你道歉，是先生迟钝。刚刚我也没有凶你，媺娖，我怎么舍得凶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朱媺娖突然抬头问他。

    他看见了泪流满面的朱媺娖。

    “我在警告我自己，你是我的学生。”

    这句话是给他自己说的，也是给她听的。因为他的身份，他不能再由着她。

    “哈…”朱媺娖边哭边笑，双眼紧紧锁住他，咬牙道：“先生…？为什么是您做了我的先生！”

    宋晋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笨拙无措，他不知该做什么才能让眼前的姑娘收回眼泪。朱媺娖的眼神让他想伸出的手又退却，那夹杂着哀怨的目光使他不敢上前。

    哗啦一声水响，朱媺娖直接搂过宋晋的肩膀，紧紧拥着他，她胸膛前的两只椒乳也紧密地贴在宋晋已经湿透的衣裳。宋晋这次不再是手，不再是五感，而是全身，都快被少女青春的、芬芳的、致命的气息给吞没。

    但这次他不敢再说停下，他投降了，他果然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朱媺娖赌赢了，她就知道他的先生现在对她心软得毫无办法。见他垂下的手隐隐绷起青筋，朱媺娖眯起双眼，先生，枉您教媺娖圣贤道理，可您的学生却一心想的是与她的先生恩爱缠绵，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