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吻我

    1.

    夜幕降临，屋外的世界，漫天飘洒着鹅毛大雪，北风呼啸而过。屋内一片温暖，烛光在房间中闪烁着，茶几上摆放着爆米花，饮料和水果。

    亚历克斯和莱斯利蜷缩在柔软的沙发上，电视屏幕散发出的柔光投射在他们身上。忘却了世界的纷纷扰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电视里血浆四溅的砍杀场面，让莱斯利血脉喷张，亚历克斯则是如坐针毡。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meimei陪她看，再加上一点自尊心作祟，他也只好强装镇定。只是哥哥的微表情，莱斯利都看在眼里，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调戏他的大好机会。

    “亚历克斯，我怕～”莱斯利扭了扭身子，眨巴着眼睛故作可怜地说，虽然她往嘴里塞着零食的手还没停下来。

    “你还能装得更像一点吗？怕你就别看了。”亚历克斯对她翻了个白眼。

    莱斯利铁了心的要和亚历克斯纠缠。她蹭到亚历克斯身边，把双腿放在他的腿上，头使劲钻进他怀里：“你抱着我看我就不怕了～”

    按理来说是要推开她的，但meimei已经像个考拉一样缠在自己身上。作罢，他用胳膊环住莱斯利，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头瞄一眼，他看到莱斯利舒舒服服地依偎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地舔着冰淇淋，浓密的长发紧挨着自己的下巴，轻轻一嗅，能闻到洗发水的淡香。亚历克斯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他的思绪飘到了很远。

    meimei的大学申请算是正式告一段落了，不出意外，她应该会收到来自那些大学中至少一所的录取通知。不出半年，她就会在另一个国家开启自己的新生活，认识新的人。

    亚历克斯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自己是在嫉妒meimei能得到家里更多的资源吗？一定是这样的。自己现在为什么总会生出这种无益的情绪呢？可不能这样啊。

    他就这样简单粗暴地把自己的情绪归结成“嫉妒”。

    时间在这静谧的夜晚悄然流逝。屋内的灯光映衬着窗边的落地钟，时针缓缓地移动。随着钟表刻度一步步接近，整个世界都在默默倒数，准备迎接新年的钟声。

    “快倒计时了！快快快你答应我的快把东西拿出来。”莱斯利突然坐了起来，欣喜地叫着蹦着，满怀期待地看着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于是走进厨房，取出之前冷藏好的香槟。他答应莱斯利在倒计时时可以喝一些低度数的酒来庆祝＊。

    他小心斟上两杯，杯中的气泡悠缓上升，犹如新年之际人们内心的激情一样渐渐升腾。

    “庆祝你大学申请圆满成功，庆祝新年的到来。”亚历克斯认真地看着莱斯利的眼睛，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杯子。但她像是完全没在听似的，抬起杯子咣咣两口就干了，看得出她很爱喝。

    亚历克斯无奈地笑了笑：“我警告你，只准在我面前喝酒，听到没有？”

    “不然呢？”莱斯利舔着嘴角，对他眨眨眼睛。

    “不然弄死你，我说真的。”亚历克斯贴近了莱斯利，俯视着她，靠着体型压制让她感到压迫。

    不经意间，两人的距离就这样拉近。莱斯利坐在吧台椅上，轻轻左右转动着。她抬起头，目光大胆地与亚历克斯交汇，那目光炙热而又危险。

    亚历克斯突然感到局促不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撇向一边，往后退了半步，并试图转移话题：“咳咳……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呢？”

    莱斯利放下酒杯，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仿佛是在宣战一般，她完全不给对方躲避自己的机会，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双眸，身体也步步紧逼。

    “希望你吻我。”

    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的淡淡甘甜，和逐渐升温的危险氛围。

    “啊——这么没出息吗，你不应该希望自己成功考上大学吗？”亚历克斯总爱用戏谑的口吻去回避现实，但这次他的身体却并没有避开莱斯利。

    “我考上大学的几率比你吻我要高得多。”莱斯利的两根手指轻轻触碰亚历克斯的腹部，一步，一步，向上游走，最终停在了他的心口。

    在这昏黄的光芒里，两人静静相视，烛焰在他们的脸上投下温柔暧昧的色彩。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足以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闻到微醺的香气，看到彼此的双眸里，只有对方的存在。

    如果可以，我会吻你。

    “不可以。”亚历克斯一只手轻轻按住莱斯利的唇，另一只手抓住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将之拿了下来。

    “没劲～“莱斯利一秒变脸，撇了撇嘴抓起岛台上剩下的香槟扭头走向客厅。

    2.

    剩下的夜晚，兄妹俩依偎在沙发上看了部爱情喜剧。看得出哥哥实在坐立难安，莱斯利决定放过他，看点轻松的东西。她靠在亚历克斯的肩膀上，傻笑着，渐渐视线模糊，进入了梦乡。

    亚历克斯感觉到了肩上传来均匀的呼吸。他关掉电视，轻轻抱起莱斯利上楼，把她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他坐在床沿，就这样静静看着莱斯利，似乎是不舍得离开。上一次看到她的睡颜，还是一年前在去阿岗昆看枫叶的车上。平时骄纵张扬时不时传递着危险信号的meimei，睡觉时却总是这样乖巧安静，让人心生怜爱。

    那睡梦中的人迷迷糊糊睁开了一只眼，含糊不清地嘟囔：“别忘了明晚要跟我看《权力的游戏》直播。”便又睡了过去。

    睡觉都不忘要追剧，真是可爱。亚历克斯看着莱斯利迷糊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嘴角，但那笑容很快便凝固了。他看着她微启的双唇，欲言又止。

    莱斯利，我到底在干什么，你又到底要干什么？

    ＊安大略省的合法饮酒年龄为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