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法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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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都对你青眼相看,小宸,日后你必定会成为举世无双的剑客。”飞流直泻的瀑布之下,顾宸和叶孤城于湖心亭中相对而坐,两人各执一子,棋盘上一黑一白摆得密密麻麻。顾宸落下一颗白子,微微笑道:“叶城主这般夸赞,我若不拿出些成绩来,岂非辜负了叶城主?” 听了这话,叶孤城抬眼瞧了瞧顾宸,他淡淡一笑,不再多言。抬手落手间,又下出一颗黑子。在这一句之后,两人再无什么语言上的交流,唯余清风拂过山林的飒飒风声和瀑布落入湖中的隆隆水声。 转眼之间,叶孤城住进云宸宗已将近两月。在这两个月里,他一开始几乎每天都会与顾宸交流切磋,每次二人斗剑结束后,两人的剑术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长进。但自从顾宸前些日子提出要将刀式融入天外飞仙剑法的设想之后,两个人便不再进行实战上的交流,而是转向了理论研究。顾宸的想法实在是大胆,但也十分新颖。顾宸走访高丽时习得了名动天下的奕剑,那时他便想,既然高丽的武学大师傅采林都可从棋中悟出剑道,那么刀法为什么不能融入剑法之中去?而在这一点上,叶孤城的想法也与他不谋而合。叶孤城并非墨守陈规的人,更何况他也知道,一位合格的剑客对与剑道有关的事从不会乱开玩笑。为了让这一设想早日实现,在理论的基础上,两人甚至不惜互相传授了天刀八决和天外飞仙,只盼这一设想能早日开花结果。顾宸痴心于剑道,叶孤城亦是。因此在这两个月里,两人几乎是日日泡在一处,除去学习天外飞仙之外,顾宸还在藏书阁中翻阅了大量的剑谱,每日里从早看到晚,废寝忘食的架势看得底下的人心里发慌。好在有顾啸云软磨硬泡,顾宸好歹没忘了按时吃饭睡觉。在两人日复一日的苦心研究之下,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昨日,两位白衣剑客终于创出了一套新的剑法。这套新剑法中既融合了天外飞仙的快寒迅捷,又有天风环佩如风如雾的飘渺写意,意境高远,妙不可言。而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学习演练,两人本就高超的剑法又是更上一层楼。而在这两月的相处中,他们的关系也逐渐拉近。 一局已结,二人并肩行在曲折勾回的桥廊之上,叶孤城侧头与顾宸低声说了些什么,顾宸若有所思地点头附和。两人神神秘秘地说了几句,忽然听得叶孤城道:“我先前听陆小凤说,你姓玉。” 顾宸一愣,接着点头应道:“不错,我以前姓玉。” 叶孤城又道:“那么你和玉罗刹……”即使是叶孤城,他问这话时语气也有几分犹疑,毕竟即使是他也断然料想不到,这世上竟会有这般不可思议的事。 听到玉罗刹的名字,顾宸几乎是出自本能地心头一跳,接着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看着叶孤城,语气淡漠地答道:“我与他并不相识。” 叶孤城知道顾宸没有说实话,他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友人。 顾宸接收到来自叶孤城的目光,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恩恩怨怨皆成过往,多提无益。” 叶孤城理解地点了点头,他也没再多问,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埋在心底不愿说出口的秘密和过往。他用修长的手抚着顾宸的肩头,只听他语气淡然地提醒道:“小宸,你永远要记得,诚于剑,诚于心。想修得大道,更要时刻小心,莫生出心魔。” 顾宸当然明白叶孤城的意思,对方的提点已经讲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有点头。 叶孤城见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眼中也多了几分笑意。他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顾啸云身边的大侍女秋月一路小跑地自山下寻了过来,清秀的脸上香汗淋漓,显然是跑了许久。她在二人不远处停了下来,虽然着急,但她终究没忘了礼数,行礼问安倒是一样也没落下。她虽着急,语气却依然恭敬:“少主,您快去瞧瞧吧,今日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到了宗主,气得他在书房大发脾气,底下的堂主怎么劝都没用,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开口……春雨jiejie让我快些来找您呢!” 顾宸料想着能让顾啸云如此动怒,怕是宗内出了什么不好解决的大事。这般一想,他也有些着急了。叶孤城看出了他的心思,也颇为理解地点头道:“既是如此,小宸你快去瞧瞧吧。” 顾宸冲着叶孤城投去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一手环住秋月的纤腰,足尖一点便带着她飞掠而起。秋月但觉耳边风声阵阵,脚下的景色飞速后退。呼啸的风拂乱了她的长发,长长的裙裾在她身后飞舞,秋月睁大眼睛,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到以轻功出行的滋味。 云宸宗的占地面积实在是太大,顾宸的轻功已是世间少有,但即便如此他也是行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才到。顾宸轻轻落地,他放下秋月,离着书房还有好一段距离,摔东西的声音便已远远地传来。书房外,许多侍女小厮战战兢兢地跪着,人人低头噤声,谁也不敢多讲一句,就连云宸宗内几个为数不多的高层亦是不敢进去劝阻,只远远地立在门外,互相低声商议。 “萧寒,怎么一回事?”顾宸挥了挥手屏退众人,他并未立刻进去,而是转头看着萧寒询问原因——在他回到云宸宗之后,顾啸云念及萧寒忠心护主,让他做了云宸宗的左护法。 “回少主,这是……是因为西域罗刹教。”萧寒冲着顾宸低头行礼,他说这话时声音低微,显然也是十分犹豫,怕勾起了顾宸心里的旧伤。顾宸轻轻一叹,倒也不再多说,只是示意萧寒离开,接着推门入室。 不出所料,书房中已是一片狼藉,地上皆是兰草文竹砚台笔墨的残骸,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被震怒中的顾啸云摔得粉碎,窗子的盆池也被他震碎了,平日里用于赏玩的锦鲤离了水,只能在地上徒然地拍击着鱼尾。顾啸云背着手立在桌前,听到声音,他头也不回地喝道:“滚出去!” 顾宸静静地看着他。 顾啸云半晌不闻回声,他带着怒色转过头,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这样大胆,不想一回头就对上了顾宸那双漂亮的猫眼。 顾啸云登时噤了声,他呆呆地看着顾宸,想起方才自己冲动之下的怒喝,这会儿悔得直想打嘴。 顾宸也不计较他方才的误伤,只是拿起书桌上一张皱巴巴的信纸瞧了瞧,接着抬眼瞧着顾啸云道:“你便是为了这件事大发雷霆?” 顾啸云不说话,他默默地站着,眼中仍是带着几分未消的怒气。顾宸抱住他,他抬头贴住顾啸云光洁的额头,口中微微笑道:“我这不是还好好的。” 顾啸云看着顾宸近在咫尺的脸,只这一个动作,他心里的火便悄无声息地化成了粉红色的泡泡,在他心头不住缭绕。但想起那信纸上的内容,顾啸云仍是忍不住气恨道:“这玉罗刹真是欺人太甚!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他……!” 他的狠话还没撂完,便被顾宸的一个轻吻打断了。唇上的触感温热轻柔,顾啸云不禁有些飘飘然,一时间狠话也不讲了,气也顾不上生了。顾宸见他乖乖闭麦,这才继续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这个说法你也明白,又何必为他置气。” 顾啸云专注地看着顾宸,他的眼神温柔中带着痛惜。半晌后,他忽然叹了口气。他拥着顾宸轻声道:“宸儿,我并非是为他,我是为你。” 顾宸亦是一叹,他应道:“……我知道。” 另一边,宗内一位长老正拉着一位知情的堂主悄悄地讨论着自家宗主的八卦:“咳……刘堂主可知,今日宗主为何如此动怒啊?” 那堂主倒不是个好事的性子,奈何长老的分位摆在那,他亦是无可奈何,只得乖乖答道:“……据说是因为西方玉罗刹,他派人在江湖上放出了罗刹教少主无双公子病逝罗刹教的消息,宗主为此震怒。” …… 顾宸再去见叶孤城时,对方已准备离开了。他来时只带了一柄剑,走的时候亦是潇潇洒洒一身轻。顾宸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白衣,他心里纵然有几分不舍,却也没有开口挽留。顾宸心里也清楚,叶孤城此番来访,本就只是为了云宸宗和白云城的几桩生意往来,留在云宸宗只是因为看到了顾宸的那一剑,对于剑道的痴心让他临时起意,他本应在事情谈好那天就回去,却因研习剑术在云宸宗留了将近两个月,他身为一城之主,自然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留了这么些日子本就已是于理不该,顾宸自然不会再强人所难。 顾宸一路送他至渡口,他看着往来路过的船只,忽然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叶孤城道:“自然是回白云城,城中还有事务要处理。” 顾宸点了点头,他不再多问。叶孤城见他神情有几分落寞,当即招了招手,一只白隼自云霄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叶孤城抬起的小臂上。叶孤城将手臂往前一送,那白隼便乖巧地跳到了顾宸的肩膀上,还颇为乖觉地用脑袋去蹭顾宸的面颊。叶孤城微微一笑,主动解释道:“这只白隼自小养在白云城内,用来送信传话,实是不二之选。” 顾宸眼睛一亮,他立刻就明白了叶孤城的意思,接着他也笑道:“若是如此,恐怕它马上就得跑上一趟了。” 迎着叶孤城不解的目光,顾宸微笑着提醒道:“叶城主是否忘了,这套新创的剑法还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