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独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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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然第一眼就被杨修贤吸引住了。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每个人都极尽自己所能地去吸引潜在partner的注意,然而杨修贤进入酒吧的那一刻,店里的每个人,注意力都投射在他身上。他似乎天生会散发抓人的荷尔蒙,总能成为众人的关注中心。 但杨修贤自己似乎并不察觉。不知道是他真的没发现,还是酒吧里的人都掩饰得太好,反正他从进来的一刻起,便目不斜视地径直朝井然走去。井然没想过他会朝自己来,差一点便乱了分寸,只好赶紧拿起一杯酒放到嘴边,掩饰住自己慌乱又惊喜的心情。 “一个人?”杨修贤勾住了他的腰。井然看向他,正在思考怎么回答不显得自己太猴急。然而没等他回话,对方便问了第二句话:“你飞过吗?” 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为了把握住机会,同时将这个充满魅力的男人从虎视眈眈的人群里带走,井然没有说多余的话,顺从地将手搭上杨修贤的肩,顺势靠在他身上。对方很识趣,牵着他的腰就往酒吧里面走。 杨修贤是个很温柔的partner,那天井然直到结束后,才知道他从来没有玩过字母游戏。他不喜欢跟新手结约,知道杨修贤是新手,本想当ONS就了事了。没想到杨修贤比老手更懂风情,结束后愣是抱着他好久才肯撒手。井然原想说,自己是老手了,倒不必那么矫情。谁想到杨修贤回一句“我觉得你需要我”。 井然一下子就沦陷了,恍惚间居然就答应了和跟他结约。 硬说起来,井然也没打算让自己陷入爱情的。他一开始,只是觉得杨修贤这人不错,相处起来很舒服。他性情比较淡漠,跟人一起总有股淡淡的疏离感,平时朋友就不是很多。加上对专业的执着,公司上下对他是既敬畏又害怕。公司合伙人是他的老同学,按人家的话说:要不是认识你太久了,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不然真不敢把你这尊大佛请到公司来。好在井然这人业务精湛,做事靠谱,虽然对客户态度很一般,但收到的评价都是不错的,指定他做设计的人还挺多。 如果不是那个客户喜欢井然设计的冷静,又喜欢杨修贤绘画的张力,他们两个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在工作场合遇见。那天开会,杨修贤看他的眼神,仿佛在剥他衣服,他只能板着脸一声不吭装作严肃,好让杨修贤不要再盯着自己看。但杨修贤这个人,似乎天生不怕尴尬,不管会议气氛多么冰点,他径自看井然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其他人不存在。 “这种公开场合的眼神调戏,不是更符合BDSM的精神吗?”后来杨修贤对井然说。 井然没理他,又给自己杯里倒上咖啡,坐到落地玻璃门边的摇椅上翻他的书。这样的闲适是井然和杨修贤每个周末的日常。 一开始,井然是打算给两人定个固定的情趣酒店的。对杨修贤这样的新手来说,配套完善的酒店对两人来说都更方便一些。但杨修贤坚持不用,理由是“那种地方太俗气了,配不上你”。然后让井然给他点时间,他安排个安全又舒服的地方。 三周后,杨修贤开车将井然带到了自己的别墅。井然没想到他竟然会安排出一栋郊外别墅来,虽然里面装修还挺简单朴素的,除了游戏房,其他几乎约等于没有装修。但井然自己就是室内设计师,即使杨修贤不说“按你喜欢的布置”,他也没打算让这房子这么一直“简洁”下去。也许潜意识里,他就认定了自己要在这里度周末,游戏过后立马回家这件事,不适用于跟杨修贤在一起的时候。 但他布置的结果,还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向来喜欢有板有眼,简约冷静风格的他,却莫名认为别墅需要更温柔的感觉。于是安排了大量的原木色家具,还有各类布艺软装,使得整个别墅,除了游戏房外,都格外温柔恬静,令人一走进来就感觉到平静和安逸。 杨修贤后来笑说,作为用来玩BDSM的场所,这房子的总体布置也太过于岁月静好了。但当时他也没阻止,不但没阻止,还屡屡称赞井然的眼光好。 参观房子的第一天,他就很喜欢这里。但他也知道这是杨修贤的房子,所以自觉把三楼占了一整层的卧室留给杨修贤,自己一边参观一边想给自己找个睡觉的屋子。杨修贤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在他走到二楼第三个房间时,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往楼上走。 “我们睡一个房就好了。” “这样不方便。” “你不喜欢我不会碰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井然觉得他俩本质陌生人,虽然有游戏的契约在,还是给彼此多一些空间比较好。可没等他开口,杨修贤已经把人拉到三楼的平台边上。他一把推开门,对井然说:“你看这大露台,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山。喜欢吗?” 井然没吭声。他是喜欢的,比自己想象中还喜欢。在城市边上有这么漂亮一个地方,这么舒适的一座房子,有时候有钱也未必能找到。杨修贤歪打正着,正中井然的喜好。 “三楼按你喜欢的布置。”杨修贤说,带点讨好意味的眼光,井然点了点头。 其实睡一个房也没什么,一周就那么两晚,大家是成年人,自己也不是女孩子,没什么可以损失的。井然对杨修贤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源于那天温存过后,杨修贤说觉得自己需要他,一下子就击中了软肋。 然而和杨修贤同床的第一晚,他还是紧张得睡不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跟其他人同床睡一晚上了。那天是第一次约定的日子,但杨修贤说不急,先休息好。于是他们各自洗漱干净,换了睡衣便各自睡去。杨修贤似乎很自在,躺下就再没动过,可能脑袋碰枕头就睡着了。井然却睡不着,但也不敢动,怕动静会弄醒旁边人。直到凌晨一点,他还是睡不着,只好无奈叹气,起身准备给自己弄杯牛奶。 在一楼的厨房里,手里正拿着调羹搅拌奶粉,突然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他,把井然吓了一跳。是杨修贤,不知道怎么悄无声息就跟着下楼了。 “跟我睡一张床那么紧张吗?”杨修贤双手圈住井然的腰,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井然很久没有过这么亲密的举止,一下子紧张得身体都绷住了。 “没有,可能因为白天工作的事。”井然找了个借口,希望不要让杨修贤觉得自己在拒绝他。 “那我帮你放松一下好不好。”说完,杨修贤的手顺势把井然掰过来,面向自己环抱着他。没等井然反应过来,就亲上了他柔软的嘴唇。 井然原以为自己会拒绝,但没想到被亲住的一瞬间,他竟然有点高兴,本能地没有推开杨修贤。吻,是温柔的,还带点甜腻,没有攻击性,更像是安抚,还有温存。杨修贤轻轻咬了咬井然的下嘴唇,然后松开了他:“你喝了牛奶就回来楼上吧,不要太紧张,我会很温柔的。” 井然咬着杯子,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脑子正常都听懂话里的意思了,但井然还是不太确定。直到上了三楼打开房门,看到昏黄的灯光,还有弥漫出来淡雅的香薰精油味道他才比较确认。 一切都很顺利,杨修贤确实是个很温柔的恋人,而且他们很合拍。井然似乎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棒的伴侣了,即使不做游戏,杨修贤都是令人非常心猿意马的床伴。井然抱着杨修贤的背,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上。跟其他男人不同,他身上没有那种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味道,倒是带点淡淡的古龙香。杨修贤一只手搂住他,另一只手在他的背上滑动,还轻轻亲吻井然的头发。 杨修贤不是那种性爱过后便倒头大睡或换衣服走人的类型,相反他喜欢抱着对方,继续细细地抚摸、温存,有时候伴侣会被他摸得再来一次,有时候则被他摸到舒服得睡着。如果他手上有猫,也一定是能让猫摊开肚皮在他怀里睡着的。 井然也很喜欢杨修贤的抚摸,他略带粗糙的手指在自己皮肤滑过时,总能撩起他的神经,引起一阵舒适的战栗。即使像井然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都很难拒绝他的爱抚。有时井然会忍不住想,每个上他床的人,是不是都得到一样的待遇?肯定是的,他一看就非常中央空调。 一想到这样,井然莫名生出一股醋意,特别是那天到他家看画的时候。 其实那天他大可不去,毕竟买画的不是自己,他也不需要迁就画的风格。但他还是顺水推舟跟去了。 之前就看得出来杨修贤喜欢简单风格,却万万没想到他住的地方居然是超乎想象的野性——就像他们第一次在酒吧相遇时一样。 那地方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仓库。看上去像东拼西凑出来的家具,却意外的相融,形成独特的后现代工业风。大家先是赞叹他这房子别具一格,然后便凑到画作上去讨论了。唯独井然,心思全飘到二楼紧闭的卧室里。 杨修贤应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默不作声,只时有时无地看向井然,看得他心里一阵阵不爽。一方面不爽自己竟然如此在意,另一方面又不爽自己这点小心思似乎被杨修贤全猜透了。 晚上杨修贤的电话,他不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他大可以随手将他打发掉,但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将家里的地址给了出去。刚发出去他就后悔了,铁了心即使人来了,也要保持无动于衷。 可惜,很难……杨修贤刚转身,他就没忍住拉了他衣摆。杨修贤什么人?一看就露出“得手”的笑容。 那天是井然最不自在的一天。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对这种登徒子太上心,却又控制不住想他,想要他。更不爽的是,还被杨修贤发现自己放在床头那盒全新的安全套。那是杨修贤的尺寸,井然的尺寸还要再大一点。杨修贤那么聪明,无需多问就猜到什么情况。 井然感觉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不只是身体的赤裸,连怀揣的那点心思都被他看透。他懊恼地想尽快结束,却被杨修贤温柔地阻止了:“别那么粗鲁嘛。” 如果你只有我就好了…… 井然身体运动着,思绪却越飘越乱,直到听到杨修贤说“真是羡慕教会你这些的人。” “他无福消受。”几乎是同一时间,井然吻住了杨修贤。 我想要的只有你。 那晚之后,井然几乎确认自己已经爱上杨修贤。但他能说吗?他不能说。他们只是游戏的伴侣,偶尔有点互助精神和行动。他们的契约,甚至没有规定对方不能谈恋爱,不能跟其他人发生关系。 井然又想到杨修贤那个住处,想到他每个晚上会带去的不同的人。那些人是怎么解开他衣服的纽扣,怎么将他推到床上,怎么四肢交缠,怎么缠绵呼吸……这些想法像梦魇,扰得他无法集中精神工作,唯一的安慰只有每个周末的独处时光。 可那天杨修贤说要取消。井然感觉心里像空了一块,连带去的蛋糕都失去了甜味。他对自己哑然一笑,没想到有着rou体关系,还需要体验失恋的感觉。 那栋房子充满了杨修贤的气息,充满了他们一起的美好回忆,那个房间放置的是他们最原始和野性的欲望……当他躺在上面,抱着杨修贤的衬衫,独自品尝思念的滋味时,那人却像听到他内心的渴望一样,出现了。 “如果想要的事情都如愿,是不是要付出额外的代价?”井然摸着杨修贤的手指问。 “不会,因为那是对你努力的回报。”杨修贤吻过他额头。 那是一个洒着落日余晖的傍晚,杨修贤拉开了三楼卧室的落地窗帘,任由晚霞洒进来,一直铺到卧室里那个圆形的按摩浴缸。他抱着井然,泡在暖洋洋的水里,看着远处的山景,享受难得的亲昵。 跟他风sao野性的外表不一致,杨修贤本性里浪漫得有点过于甜腻。除了满嘴的“宝贝”“美人”,他也喜欢拉着井然做些充满情趣的事。 “你这么浪漫,喜欢你的人排着队吧?” “排队是他们的事,浪漫只跟适合的人一起。” 适合的人,不是喜欢的人。这句话井然玩味了很久。 什么样的人算是适合的人?适合的人又有几个? “我喜欢的人很多,”那晚杨修贤抱着井然,语带虔诚地说,“但适合的人只有一个。” 每次都是这样,他随口一句,就足以让井然破防。井然回抱着杨修贤,鼻子有点泛酸,却又不愿意让他看见,便将头埋在他脖子里不吭声。 杨修贤也不急,又将他揽紧了一点:“你以前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但这次你不说,我是真没底。毕竟谈恋爱这事,还是要你情我愿的……” 说完这话,杨修贤便没再说下去。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空调机微弱的风声。 “可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井然埋在他肩窝发出嗡嗡的声音,“但你只能属于我。” “那是当然的。”杨修贤轻声一笑,又低头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