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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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彤从兰夫人院里接了二小姐相里灼蕖,到主宅院子里吃早饭,路上遇到三夫人领着三小姐和四小姐也往正宅去。 不同于佣人的忙碌,这娘仨可谓闲庭信步,慢悠悠走走停停。丹彤领着二小姐和三夫人打了声招呼,三夫人生就一张粉润的桃心脸,雾蒙蒙的狐狸眼,笑起来叫人猜不透,所以格外吸引目光。她的两个女儿也是粉嘟嘟的脸色,一个七岁,一个六岁,却是双生般的模样,都长得像家主。 “陶陶,乐淳,见了你们jiejie也不知道叫人?”三夫人双手勾着两个女儿的脖颈,两个女孩儿便点头对相里灼蕖道:“二jiejie,早。” 相里灼蕖却是将脑袋一扭,全不理会,拉着丹彤就走。 走出老远,丹彤回头望,看见那娘仨还是慢悠悠走走停停的,心想:我要是做夫人,就做这样的最好了。 三夫人和丹彤一样,没什么家世。可论清白,连丹彤也比她清白,丹彤听老仆打麻将时聊八卦,说这三夫人从前是在国外做皮rou生意的高级贱货,家主去意大利参加小舅爷父亲的葬礼时随手捡回来的。都以为她是个笨的,谁知她十分有谋略,夜夜赖在家主房里,三年抱俩,还都是女儿,模样又极像家主,去年又生了个幺女,是众夫人里孩子最多的,家主对其的宠爱可见一斑。 相里灼蕖不同大夫人所出的大小姐,她母亲是个不问世事的。三夫人肚皮里没出东西之前,家主怜惜二女儿缺乏亲母庇佑,便会记挂着多照应些,三夫人的肚皮连着出女儿,弄得家主分了心,也就不大记得起她了。 紧赶慢赶,两人赶在家主下楼前到了正宅餐厅。大小姐相里皎月已经坐好了,正在浏览平板电脑,见二妹坐到自己身边,扫了对方一眼,随口道:“你mama今天怎么样?” 相里灼渠老成地答:“老样子。”而后捂住嘴干呕了一声,便有佣人递来的新鲜果汁,她接过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等了许久,也不见相里御光下来。相里灼渠盯了一会儿天花板,而后问jiejie:“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相里皎月十四岁,足比她大五岁。而相里陶陶只比她小一岁,这说明相里御光在大夫人生产后安分守己了起码四年,而在母亲生过自己还没出月子时,就睡倒在了狐狸精的床上。 相比起她,相里皎月自然有无数理由安定自若,对一切都泰然处之。相里皎月只分出点余光给她:“没有。” “我听见了。”相里灼蕖托着腮,盯着天花板某处,“啪,啪,啪,啪。” 相里皎月斜了她一眼:“闭嘴。” “啪,啪,啪,啪,啪——”相里灼蕖毫不理会,在天花板的浮雕上构想裸体女人的轮廓,“她真有活力,像小孩儿一样。” “你应该感到荣幸。”相里皎月眼皮不抬,将平板上的内容又滑上去一截,“鉴于你我都注定是Alpha,这也代表着她给了我们的那部分基因是相当优越的。” 姐妹俩正说着话,只见保姆领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孩走下来,并告诉她们:家主临时有事,就不和她们一起吃饭了。 “噗……”相里灼蕖忍不住笑了一声。 女孩被牵到相里灼渠对面下方的位置坐下,厨娘们陆续摆上食物,三夫人母女也到了,两小一大在相里皎月对面依次坐下。三夫人和她们打了招呼,便叫女儿们快吃了早饭去上课,并叫来了女孩的保姆,耳语问:“家主呢?” 保姆不敢怠慢,连忙小声答:“家主还在四夫人房里。” 三夫人沉吟片刻,便又恢复笑脸,起身上楼去了。 到了主卧门口,她停在原地,抬手敲了敲门,等待几秒,又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微哑的清冷嗓音。 “谁?” 她露出笑容,而后轻咳两声:“是我。” “进。” 三夫人抬手推了门,左手腕上一对鸡血红的镯碰得叮啷两声,门便在婀娜的腰肢后关上了。 走近床前,撩起裙摆,她往床垫压上一只膝盖,床上两人感觉到动静,这才回过头来看她。 四夫人跪坐在枕头上,两团丰满的雪臀后,是一对被她压得平坦的rufang。rufang下的胸膛宽敞而有力,足以托载着三个人的重量——一个大人和两个胎儿。 “jiejie。”四夫人低眉顺眼地招呼了一句,手掌抚住自己高隆的腹部,支起左腿想让出位置。掩埋在她怀中的另一个女人,却抓住了她的大腿。 三夫人立马领会了,爬上床从后头搂住她被撑得皮肤开细裂的腰,将下巴颏枕到她rou乎乎的肩头,朝她身下的人传送眼波。 在她大张开的白皙双腿间,露着半张女人脸。一对修俊的长眉,直往整洁的鬓角飞上去,眉尾尖而笔折,勾勒着轮廓隽秀的眼眶骨。察觉到眼波,那双眼睛倏地睁开,两颗寒星般浓黑而清亮的眼珠回望向上方,埋在女人腿间的下半张脸,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摇晃,使那对眼珠里的光点,也如水中月般轻晃。 三夫人如水仙照影般看得入迷了,忽地腿根一热。一只本搂着四夫人的手,用指背在她腿根内侧来回撩拨起来。四夫人仰起头来呻吟,三夫人便将她的头抱在肩窝前,捏起她的下巴来端详。 四夫人是她们几个里年纪最小的,现年不过二十二岁,孩子却已经有了三个——据说她这次怀的是双胎。她模样不算最好的,胆子也是最小,故而许多人不知她为何受宠。 三夫人把她抱在怀里,涂得透粉的指甲盖轻刮过她柔软的嘴唇,低声对她说“宁宁,张嘴。” 她便听话地张了嘴,伸出舌尖去舔三夫人的指甲。她只舔了两三下,三夫人便转而捏住她的脸颊,将舌头伸进她嘴里,搽着口红的嘴唇在她的嘴唇上用力啜吸,像在吸食什么。 三夫人和她接着吻,一只眼睛却始终望着她身下的女人。 女人露出笑意,头颅微晃,依偎在三夫人怀里的孕美人儿便轻轻耸动起来,像身下骑乘了一匹好斗的骏马。三夫人朝女人眨眨眼睛,不一会儿,也跟着耸动起来。 两朵红白双姝般的美人儿就依偎着,如同乘一马般,摇摇晃晃,颠来倒去,又笑又哭。哭过笑过,又继续颠簸,像对这受刑上了瘾,不知疲倦地重复。 直到几串凌乱的敲门声,将三人打断。孩子们的嬉闹声迅速远去,保姆们在外道歉,说小姐们跑上来玩了。 “娇浓。” “嗯?”倚着沙发勾高跟鞋的三夫人回过头。 床上,坐在女人长发如瀑,逆光看不清脸色,一只手伸在四夫人隆起的孕肚底下。四夫人双手捂着脸,娇声不断,如泣如喜。 “晚上我会过来。” 娇浓挽好耳边一缕湿发,朝她笑笑,说了一声:“知道了。”才挺起腰来往外走。 相里乐淳追着jiejie跑进一间卧室,正往门口探头,后脖领子就被捏住了。她头也不回地往后一甩胳膊,却又被捏住,才转头脸,看清眼前笑颜红润的女人,叫了一声“mama”。 娇浓拉起她的小手,说:“走,回去了。” 女孩跟着走两步,另一手却依然朝房间里挥道:“我要找jiejie。” 娇浓朝房间里环顾一眼,瞄见衣柜露出的半截裙角,笑道:“jiejie先回去了,咱们不管她。” 不过几秒钟,衣柜被扑通一声撞开,另一个和乐淳一模一样的女孩从里面跌出来,也不哭一声,立马爬起来跑到母女身边,抓住mama的手腕。 相里乐淳笑嘻嘻地去拉jiejie的手,她jiejie却躲开,绕到mama身前去,和meimei捉迷藏。娇浓一手拉住一个,朝门外拖去,一边走一边不紧不慢地说:“别闹了,回去想怎么玩都行。” 两个女孩儿这才安静下来,随着她一齐下楼。母女三人刚走下楼梯,便迎面撞上一个年轻女子。这女子扎着马尾辫,前庭梳得干净光洁,满脸斯文的稚气,朝三人道了声歉,便马不停蹄地朝楼上去了。 “mama,那是谁?”相里乐淳问。 相里陶陶接着话说:“她来我们家干什么?” “不知道。”娇浓朝上望了一眼,兴趣缺缺,拉着女儿继续走,“管人家做什么?今天又有两门新课要上,别误了时间,不然又得大半夜才能睡觉。” 不同于其他孩子皆由住家老师和保姆养育,她这对女儿一直是她亲自照料。在相里家,由母亲亲自养育孩子是极为罕见的。 据说,上代家主——相里御光的母亲相里炜烨,在御光出生仅十来天时便外出奔走,更是在御光不足三岁时,就彻底离开了中国。 御光是被妻子和保姆共同养育成人的,因此不觉得由无血缘者抚育的成长方式有何不可。但娇浓的思维却完全相反,因为她的女儿们不仅是骨rou,更是安身立命的筹码。 娇浓和这宅子里的其他夫人很是不同,她们不是非富即贵,就是见多识广,离了御光照样过的是人上人的日子,就算是那个傻老二,也弹得一手好琴——乖乖,还是好贵的竖琴! 娇浓六岁就被拐出去,先是做偷儿摸儿,后来给跳脱衣舞的做丫头。再大点了,模样好了,分化了,也开始跳脱衣舞。她拼命地跳,攒了许多年的钱和关系,也没跳出那个苦海,御光一个眼神,就把她带走了。 那一路上,她想问她许多,譬如自己以后住哪里,吃什么,又或者没有以后了,那会给自己多少钱。 御光回答得很简洁:“不用担心。” 后来她才明白了,对相里御光来说,自己就像有钱人随手买下的一盆花。有钱人有大院子,可以随便把她搁哪儿,有钱人可以有园丁,不用亲自管她怎么活。 御光只需要付钱,然后在想起来的时候,叫人把玩花盆端过来,把玩花的美丽。 所以,她要开满园的花。 就算凋谢了,遍布土壤的根系,也会年复一年地开花。她还要结果,哄骗主人吃下去,如果被厌弃,果核也早已在主人腹中生根发芽,取而代之。 “走了,快上车。” 娇浓催促女儿们上车,她们的住处离主宅远些,但靠近入口。相里陶陶顿在车前,目光灼灼地望向不远处的游廊,台阶旁的木柱后,正缓缓走出一只通身紫黑的巨犬。 巨犬身形大如狮虎,沉稳凶悍,黑豆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显然是一只护卫犬。注意到娇浓母女三人的窥探,巨犬向三人狂吠,并威慑性十足地扑出两三步。 “公主——”巨犬身后的高挑少女呵斥了一声,狗儿听到主人的命令,立刻退回少女腿边。 少女正是相里皎月,身后跟着的是meimei灼蕖。她们是这一大窝孩子里最大的两个,两人看见了娇浓母女三人,只皎月向这边点了一下头,并未过来问好。 娇浓也不生气,一是因着没有嫡长女跟妾室问安的道理,二是因为没娘教的那个,长得越跋扈越好——没了这个老二,家主自然会注意到陶陶。 “诶。”娇浓隔空答应了一声,笑容很是低眉顺眼。陶陶有些不解地拉拉母亲的袖子,却被反抓住的手臂,快速拉上车。 “mama,你干嘛理她们?”相里陶陶抱住母亲的手臂,想要安慰受委屈的母亲。 娇浓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转过脸向司机吩咐:“回吧。” “你理她们干什么?” 相里灼蕖收回目光,快步跑到相里皎月身边。 相里皎月没回答,她也不追问,两姐妹安静地在游廊里继续走着。 长长的游廊里,只有公主咻咻喘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