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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奈布原本想要第二天就去找麦克，这封突如其来的信让他在长时间的担惊受怕中生出一两分愤怒，他想要立刻找麦克问清楚，寄信的是什么样的人，而麦克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但是不行，今天是他和诺顿约好的日子，诺顿在那边查到了些什么这也同等重要。奈布把自己关在宾馆的房间里整整一上午，他抽着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把自己当成事件中的一员，要把自己剥离出来，当成一个旁观者来寻找头绪，然后迎战。不论对方是抱有怎么样的目的，一个曾经被自己亲手俘获的人就算在里面蹲了几年也还是那个人而已。 带着肮脏欲望的手下败将，不也一样就是个手下败将吗？ 既然你还不打算吸取教训，那我再一次把你抓进去又如何。真正让奈布不安的是，对方正在暗处，他的每一个部署都可能被对方提前知道。上一次他同卢卡较量，虽然对方也是暗处但却是孤立无援的。而现在这样一个局，对方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背后那团迷雾里藏着的，隐隐约约似乎也不止卢卡一人。 更重要的是，卢卡明显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这才是让奈布恐惧的地方。 下午的时候，奈布在电话亭旁边等到了诺顿。 “喂？奈布”对面说。 “嗯，是我。调查的怎么样”奈布握着话筒。 “你声音听起来可不太轻松啊”诺顿没有率先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担忧的问他，“事情很棘手吗？” 奈布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有一些。其实我已经有些猜想了。但还需要你的调查结果证实一下。” “好，那我来说一说”诺顿一手握着话筒，一手翻看起手里的资料，“我最开始去查你说的那栋公寓，发现那里已经是个空号了。前屋主已经至少一两年没回过那里，管理处的那帮家伙很快就把资料户主信息弄丢了。但是我拿着你的那把钥匙去那栋公寓看了看，结果却发现——” “怎么样？” “有人回去过。”诺顿短暂的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就最近，一定有人回去过。厨房放着还没变质的面包。” 奈布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对诺顿说“别卖关子了，直接说结果吧。” “我动了点关系，最后查到几年前那栋房子是在卢卡·巴尔萨的名下。”诺顿也没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奈布，“卢卡·巴尔萨，这个名字你比我熟悉吧。” 奈布把额头抵在玻璃上，深深地吐出口气，“我就知道” 诺顿沉默了片刻，“你那边已经查到了吗？” “确实是，但他堂而皇之，是故意透露给我的。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什么势力”奈布低声说，“哪怕是上次，他都不敢这么有恃无恐。我这次......我这次心里没底。” “也许......算了”诺顿说了一半，又兀自摇摇头，“我还是建议......” “我知道”奈布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别给我那样的建议，你明知道那不可能。” “你早晚会吃亏的！”诺顿声音严厉了起来，听上去颇有两分恨恨的。 奈布没有吱声，两人握着话筒各自沉默了很久，正当奈布想要找个由头挂掉电话的时候，诺顿又一次开口了“真拿你没办法，我这里还有点别的消息，一起告诉你吧。” “你之前让我一并调查公寓主人的亲戚关系，卢卡的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其他人了。但是我从警局那边得到的线索却说他和一个外地人一直有交流，在他还在狱里的时候就一直断断续续的保持着信件联系。” “什么样的人？” “我没查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发信的地址正是来自于诺尔尼斯。也就是说卢卡的确在诺尔尼斯有人脉。”诺顿慢条斯理的分析，“所以刚才我就想说，也许他不一定是动用了背后的什么势力——如果是他和那些更加权势滔天的人做了什么交易，根本用不着这些大费周章的法子，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轻而易举的从世界上消失，连我都不会知道” “你的意思是......是我身边的人，可是我在诺尔尼斯也没什么熟——”奈布的话音猛地截断。他意识过来，有的，来了之后要说有人对自己的动向了如指掌那也是有的。那个人就是——麦克·莫顿。奈布不愿意怀疑身边的朋友，以前的案子里他没少因为这点和诺顿闹不和，但是也是因为有诺顿在也避免了他很多弯路。 现在想一想，一个颇有城府的小老板真的可以对陌生人那样全心全意的信任吗？而麦克展现在他面前的信任、在乎、挽留，情绪大幅度的动荡，是不是有迹可循的不太正常？奈布暗自思索了一会，最后对电话那边说，“你真的不过来吗？” “啊，我手头的案子还没结束。如果你真的那么焦头烂额的话，等我搞定了手上的委托很快就去。” “确实”奈布有些疲惫的笑了，“我确实力不从心了。” “哦，对了。继续帮我查一下卢卡出狱后的做了什么，他的行动路线”奈布挺直了腰背，理了理思绪又说“我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得跳出他画的圈子，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其实这件事一旦找到他就会变得简单了。” “你说的有道理，不管结果怎么样。一旦找到他”诺顿微微一停，“就算结束了。” 诺顿这个话有点奇怪，不过奈布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和他争论一两句话的奇怪，他们又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明天还要不要去麦克那里呢？ 当然要，奈布推门而出的时候想着，如果麦克真的和卢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明天的爽约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从而打草惊蛇。 此时的奈布尚且没有料到，他的算盘打得太美好了。卢卡的动作会那么迅速，让根本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