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丨丹恒/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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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饮月之乱在传到民众耳中之前被十王司封锁了,罗浮对你的态度暧昧,持明族更是微妙。 景元私下找到你说无论接下来持明长老抛出什么橄榄枝都只要应下就好,你若有所思地托着脸,一炷香快要燃尽了才点头,看起来有些勉强。 虽然隐约猜到了,但是当饮月或者说丹恒真的被塞给你的时候还是挺感慨的。怎么说也是一族尊长,这算是下嫁吧?连个形式也不愿意走,持明族这是准备放弃他了? 丹恒蜷在床上,像还在卵中一样,只不过这样叵测的世界怎么也不如育化持明的卵壳安全。你屈起指节碰了碰他的脸,即使在睡梦中他也仍然不安。 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丹枫就被迫转世,不知都吃了些什么样的苦头,现在的丹恒其实与幼龙无异,被送到你这里大约是一份礼,表面是喜结连理实则是见不得光的。 但不管是洪渡还是景元都默许,也许他在你身边还算安全。 这可真是……你还没想过自己不怎么好听的名号能有这种作用。 大概是你的气息不怎么舒服,丹恒睁开眼,显得有些茫然。 “醒了?” 他直起身子,姿态十分戒备,你不知道他是否清楚自己的处境,只好先按兵不动。 — 相处下来丹恒和丹枫倒是一样的话少,不过前者更柔软幼态的脸让这份沉默寡言显得稚气得多也可爱得多。 你有时候逗他,“外头的人都说饮月君如何清绝出尘如何姝色无双,羡慕我红袖添香添的竟是持明龙尊,嫉妒得眼都红了。” 他偏过脸去不要听,打断你的话,“我是丹恒,不是他……丹枫的事与我无关。” 你也转过去面对他,“那你怎么不走?” 丹恒其实有点气你老是调笑他,但是隔墙有耳又不好发作,只要一日在罗浮仙舟他就一日得不到自由。 “好吧,”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想理你,“我知道,丹恒是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太可怜了不忍心离开……” 你在被他瞪了一眼后终于算是偃旗息鼓,怏怏地退开了。 总算清净下来了,丹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丹枫的褪鳞实际上存在瑕疵,化龙传承中断,一半的龙力还留在他身体里,持明族内部有人对这股力量虎视眈眈,仙舟人也有对处罚结果不满的,罗浮对他来说是个危险的地方。 必须尽快离开。 持明长老对外称饮月君犯下弥天大祸,受褪鳞之刑后本该打入幽囚狱,然而有游云天君的令使为其求情,且念在守望建木百年的份上,免受牢狱之灾。 持明龙尊的外嫁除了有求和的意思,也是对你对他的试探,游云天君已经陨落,令使行事也自然不用碍于命途,持明在试图拉拢你,也试图再寻机会收回龙力。他攥住膝头的布料,你一旦离开罗浮…… “当当当!” 丹恒一个激灵。 你端着一碗酒酿圆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不爱吃辣的,那甜的呢?” 他缓过神,正好对上你的目光。 “……” — 他盯着酒酿,白净的瓷碗里装着一个个圆润小巧的糯米团子,搅动间看得出晶莹浓稠的汤水里还有已经炖化了的银耳红枣和枸杞,温热的酒香和着甜飘满整个房间。丹恒又抬头看了看你期待的表情,有些茫然。 他这算是被投喂了吗? 丹恒捏着勺子在你一眨不眨的眼神下喝完了整碗酒酿,刚放下碗又不知你从哪里捧出一碟剥好的桂圆塞到他手里,还是幅不吃完就绝不离开的样子。 “……” 他叹出一口气,“持明……是不能生育的。” 你不依不饶,把桂圆塞到他嘴里,“不试试怎么知道,况且我又不是一般人。” 丹恒拗不过你,只好把桂圆咽下去,“持明真的不能……”他推开你凑过来的脸,“至少我不行,你去找能的人吧。” 你没再强求,垂着眼没精打采地离开了,看上去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他莫名有些不忍,龙尊外嫁本来就是有拉拢你的意思,好像确实没见过被讨好的人反倒要受气的。 仔细想想他在这里实在很放肆了,一点没有身为礼物的自觉,还一直被你好脾气地哄着。 外面的人都在传,说游云天君的令使对饮月君一见钟情,不忍心见他被收压受苦所以向持明长老求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饮月君外嫁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愿意雪中送炭的人,患难时的真情难能可贵,如此举动让许多人都深受感触,称赞起这一段姻缘来。 饮月君…… 他是丹恒,不是丹枫了,他好像……没有任性的权利。 丹恒看着桌上你留下的桂圆,因为没有了外壳保护而在空气中渐渐氧化,远不如刚才剔透玲珑的模样好看,他动了动手指,最后还是放弃了。 — 之后你再也没提过这事,还像以前一样不着调地逗他,只不过来的次数也少了,有些话说到一半也不说了,插科打诨地带过去就算完。 他没由来地慌乱。虽说不在狱中,但他的活动范围也很有限,除了你在罗浮的院子和长乐天等区域他几乎是足不出户,因为离开家等于更多的监视。你每次出门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没办法联系上,短信也发不到电话也打不通。 丹恒不懂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你喜欢饮月君吗?为什么转世了就不可以了?明明他和前世的容貌相差无几,为什么不可以? 转世以后真的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那你照顾他,是因为丹枫?还是因为这张和丹枫九分相似的脸? 丹恒不想再想下去了。他如今的困境是丹枫给的,他受到的你的维护也是丹枫给的。 丹枫唯独没有把你的爱给他。 丹恒迷茫地盯着架上的书,……罗浮很危险,那么他要到哪里去? 你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你不理解他。 你当然不理解,丹恒站起身走向床铺,“我困了。”没人愿意在毫无瓜葛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站在原地愣了愣,你好像什么也没做吧?怎么就被下逐客令了?而且这好像是你家? “现在才几点……天都没黑…”话还没说完就被转回来的丹恒推到门口,“怎么了……” 在他关门之前你一脚踩进去才避免了在自己家吃闭门羹的结果,“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你怎么不知道持明族还有隐疾?他往后缩了一下,躲开你的手。 “……” 空气有点凝固。 丹恒看着你的表情冷下去,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很过分。你让他在罗浮有一个能安心的地方,记得他的口味清淡,也从没有为难过他。 “…我……” 你将门推开,拽住他额前的角向床榻拖拽,丹恒被你扯得踉跄一下,跌跌撞撞地摔到床上。 这一下很痛,通透如青玉一样的龙角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粗暴的动作不可避免地让他产生痛觉,像是骨头被掰扯一样的感受。 门砰地一声关上,他支起身子,看到的就是你没有表情的脸。 “做好人怎么这么难?”你轻声抱怨,“我得记得你的喜好,我不能强迫你,我做什么都要顾及你的心情。” “我那么小心地对待你。” 丹恒摸索着后退,试图从你的影子里逃开,但传统的罗浮床榻一面靠墙两面挂着长绸,只剩下一个出口还被你堵住了。 这样的距离让他根本无法思考,他得逃出去。至少不能被控制住。 龙角被扯动的感觉还残留着,隐隐作痛,你的手按在他腿上,倾身压下来时如同猎食的狼或者别的什么——总之要吃了他。 好像躲不掉。丹恒想用膝盖顶开你,即将碰到的一瞬间又犹豫了。 你在生气。因为他总是拒绝,拒绝你的亲近,拒绝你的示好,拒绝你的关心。 他不想要这些属于丹枫的东西。 僵持很久以后你先移开眼,仍然生气,但妥协似的亲了他一下准备起身。丹恒的脸很漂亮,柔软而昳丽,带着点没长开的稚气,抬头看你的时候戳中了那点少得可怜的隐恻之心。 就这样?他有些不可思议,这张和丹枫相似的脸就叫你那么喜欢? “弄疼你了,”你碰了碰他的角,微凉的触感如玉。“我不好……你别害怕。” 丹恒侧开脸没说话,从事实上看你差点强暴他,好吧,差点。看起来你不是个稳定的人,对丹枫除外。 他拿不准你会不会同意放他走,只要出了仙舟不管是持明还是神策府的人都不是顾虑,但要是—— — 补: — 丹恒在吻落下来的时候想了很多,比如你会不会叫出别人的名字之类的荒唐事。持明转世后就是另一个人,世世之间的爱恨情仇不再纠葛,但这是持明族人的规矩,在这之外的又有几人能做到分明? “…丹恒……”模糊的声音杂着粘腻的亲吻顺着发烫的呼吸从颈边传到耳中,你从他掌根摸上去撑开虚握的手强行十指相扣,温热细腻的触感蹭着他的脸颊与下颌,丹恒挪动身体,被撑满的感觉实在是怪怪的,不过不怎么讨厌。他被你压着又吻又舔,低声的呢喃几乎要听不清,但他还是努力分辨出了。 “理我一下,好不好?” ……是在问谁? 丹恒迷离着眼被你一次次破开身体,有点痛,但和快感比起来要不值一提得多。他现在是什么表情?痛苦的,快乐的,空白的还是什么?直到你吻去他眼角的泪水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在哭。 “是不是疼?”你啄着他的唇轻声问,因为情欲燎上来的缘故听起来有些沙哑。 至少他是这样希望的。 丹恒想回答你,他想说不疼的,这样的力度就很好,很舒服,他还想问自己能不能抱着你。但是他在哭,不知为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听到自己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有点哽住的意思,细而碎的啜泣很黏腻,听上去很委屈,像是希望有人能吻住他有人能爱他。 啊,对,你不爱他的。 好吧,你不爱他,丹恒想。他盯着床顶层层相套的木雕,你是不是还没叫过丹枫的名字? “丹恒?丹恒?” 你急切地捧住他的脸,那双墨青色的眼睛完全失去了焦点,在多次呼唤里勉强重集在你身上。他的手得了空,缓缓攀上你的肩,“射在里面吧,没关系的。” 丹恒闭上眼,又想起了那盘桂圆,最后他还是吃掉了。持明无法孕育子嗣,这是长生的代价吗? 你原本想抽出去,但丹恒像是预料到你会这么做一样,尾巴缠着你的腰往自己身前贴,还绞紧了xue。 繁育从不朽中分离之后龙裔失去了生育能力,在此之后生理结构上也逐渐退化。丹恒靠在你怀里,把流出来的jingye重新塞回浅窄的生殖腔,那里被cao得有点肿了。 “留在里面会生病的。”你低声说。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他了,丹恒撑着身子跪起来,腿根还在不自觉地发抖,他凑过来,很近的距离,龙角都贴在你额头上。 “再做一次吧。”他说。 你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到,然后是一次又一次地索求,即使他自己已经困倦得睁不开眼。jingye全都存积在身体里,腹部的曲线不再平坦。 这里永远也不会有生命诞生。丹恒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感受到了一股平淡的绝望。 “要我送你吗?” 你吻了吻他的眉心。 “……我自己可以。”丹恒摇了摇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