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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相隔的,中间只有一堵墙。夜已深了。烛火却始终未熄灭。吴裙趴在榻上,看着屏风上摇曳的光影不知在想什么。她的眼神很动人。有种很萧瑟的美。不知过了多久,唐天纵听见墙那边轻声问:“你也还未睡?”他拿着匕首的手顿了顿:“我夜里从来不睡。”那匕首正插在肩头腐烂的rou里,周围已有些黑血化脓。吴裙轻轻翻了个身,有些好奇:“这是唐门的规矩吗?”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小心翼翼,似怕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唐天纵将那片腐rou挖了下来。额上的汗珠顺着侧脸滑落,那未带面具的半张脸有些冷峻。他顿了会儿,却轻轻笑了笑:“这是我的规矩。”吴裙依旧静静地趴在榻上听着雨打窗柩。“明日便是第三天了。”她小声道。唐天纵看了眼周围淤积的黑血,目光复杂。白日里他在勒死巴山三老时不慎被那人用铁钩戳中肩骨,未想到那钩头却是带毒的。若是寻常毒药也罢,可偏偏那毒是用沙蛇蛇毒淬出,若要解毒便必须辅以这蛇的蛇胆来。否则毒性便会不停扩散。那块腐rou已被挖尽,可周围却还有黑血淤积。唐天纵从怀里掏出瓶药洒在上面,微微皱了皱眉。他的嘴唇抿的紧紧地,那黑血竟似被融化了般顺着药粉慢慢滴落。房间里很静,过了很久吴裙才听到那人问:“你希望我输还是赢?”唐天纵的声音有些沙哑,恍如和夜已融为一体。她微微垂下眼来,淡淡道:“你受伤了。”即使对面那人极力掩饰,可血腥味儿却骗不了人。这么浓的血气,怎么可能是小伤?唐天纵却突然笑了。他笑得很玩味,眼底的神色却有些复杂。那受伤处已被缠了白色的纱带。他仰头靠在桌子上,许是有些用力那纱带又往出渗了些血,白色已被染红了。“我受过很多次伤,这不算什么。”他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吴裙不说话了。因为这人受不受伤其实都与她没有关系的。可这夜里却着实难以入眠。她趴在榻上轻轻哼起了不知哪儿听过的小曲儿。这曲子很温柔,那姑娘的声音也很动人。唐天纵叹了口气:“你会跳舞吗?”吴裙声音顿了顿:“会。”她起身下了榻,在墙边站了会儿,然后又伸手轻轻敲了敲:“你喜欢什么曲子,我跳给你看。”唐天纵摇了摇头:“你家乡是哪里?”墙那边的手微微顿了顿:“西域。”“出玉门关后要走好久。”她的声音轻轻地,似是不愿多言。唐天纵宁愿相信她拜西门吹雪为师是另有苦衷。所以他只是轻轻笑了笑:“我家在蜀中。”“我知道。”吴裙也笑了。她的眉眼或许在烛火下摇曳生姿。唐天纵顿了顿:“那也是个很好的地方。”他的声音有些寂寥。吴裙摇了摇头:“我跳飞天给你看吧。”她突然道。两间房以一堵墙隔着,那边如何,这边自然是看不见的。唐天纵微闭着眼,听着墙那头美人脚尖轻碾。飞天舞琼姿高华,一肢一曼尽态极妍,水红飞袖高扬,似乘风而去。偶有烛火映着窗柩,恍如惶惶艳华破空而来。朝霞瑰雾,动人心弦。“你希望我输还是赢?”太阳初升时,似有人再问了一遍。陆小凤是向西走的。那条路直通蜀中唐门。他走了很长时间,雨已经停了。他的马也停了下来。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走错了路。这条路实在太安静了,可这并不是他停下的理由。马蹄印可在下雨时被洗刷掉。可当雨停了呢?他走了一夜,前面却依旧毫无踪迹。陆小凤突然想到,那人会不会是专门用马蹄来误导他们。而他实际并未离开。他想到这儿面色已经变了。他与西门吹雪二人选的均是向前的路,若是那人是向后返呢?这虽然只是猜测,陆小凤却觉得已近事实。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当他在四条路口看见西门吹雪时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白衣剑客面上淡淡的:“我们中计了。”陆小凤苦笑:“他们定是往回返了。”天早已大亮。昨夜寅时雨便停了。宿雨过后朝阳照的地面松软。那马被栓在客栈里,他们并没有离开。“我们不走了?”吴裙轻声问。唐天纵道:“不走了。”他的眉目淡淡的,显得有些疏懒。吴裙微微垂下眼来。却见一只木簪子递了过来。那木簪只是寻常木头雕成,簪上也无太多装饰,只是一朵简简单单的水仙。水仙还未盛放,花苞儿微微合着,却也精致。“昨夜闲时雕的。”那劲装青年懒散靠在桌子上,微微仰头,嘴里的酒顺着喉咙滑下。酒是店家特酿的,闻着也是烈性。唐天纵喉头微微滚动,只觉心肺俱是火辣辣的。那肩上的疼似也麻痹了些,不由舒了口气。吴裙轻轻笑了笑:“我很喜欢。”她拿着那簪子把玩着,最终伸手别在了云鬓上。微微转过头来看着那蓝衣青年。唐天纵看了会儿,突然轻笑:“歪了。”他慢慢栖身握住那簪子。吴裙只觉一股灼热的气息铺面而来,长睫轻轻颤了颤,任由那人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发髻。马蹄声已近了。第41章疾愁太阳直直照在窗柩上,客栈里很安静。吴裙手中拿着把剑。那剑很漂亮,剑柄处镶了十二颗宝石,看着倒似把玩之物。可那剑锋处凛冽的寒意却昭示着这是把杀人的剑。“这剑叫什么名字?”吴裙伸手轻拂过寒光,白皙的指尖恍如冰雪。唐天纵笑了笑。他眉目间尽是懒散之意:“这剑唤作疾愁。”“为何要叫如此哀切的名字?”吴裙轻轻蹙眉。蓝衣青年笑道:“因为他以前的主人便换作此名。”“以前的主人?”那剑微微向前了一分。唐天纵叹了口气:“阿裙,我名天纵,字疾愁。”“晚来知疾愁的疾愁。”门已经被推开了。那劲